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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里的星辰

第三章 病发

白纸里的星辰 江上溟濛 3652 2020-04-20 08:00:00

  “公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呢?”淮云问。

  “这次我们回帮,不宜声张。本想骑马,又怎知你不会马术,便改为了步行。”

  “那我们多久到帮派驻地啊?”

  “大概五天的步行路程吧。”白灼华回答。

  “五天!?这么久啊,这林子到底得多大。”

  “我们帮派依山而建,本就在山林中。这个林子大得连五天我们也走不出去。帮派在这座林子的不深处,但还是人烟稀少,除了帮派的帮众之外,不会有其他闲人到这林子来,来这里的一般是修士。”白灼华倒是很认真地解释。

  “我们的帮派叫什么?叫乘黄帮吗?”

  “噗!你哪想来这么土的名字?乘黄只是我们的帮派祥物罢了,如何变得我们帮派的名字?”白灼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哦,那帮派名叫什么?我是个起名废,不要介意。我的文学素养不是很高,没什么大文化。”(来自亲妈的吐槽:谢谢,有被冒犯到。)

  “叫荀怡帮,主要是采药、治病、运送货物、训练兵士的帮派,唯一一个势力压过皇族但从不违抗皇令的帮派。”白灼华认真地回答。

  “天色不早,找一空地歇息吧。”久久未言的白翎琛突然插话。

  白翎琛不满地看着聊得很欢的二人,不屑地“切”了一声。他看她完全不理会他,心里总有一点生气。反倒是淮云并无察觉他的情绪,自顾自地抬头看了一下天,又自言自语:“的确不早了,看来已近酉时了。”

  白灼华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家公子在说那句话时有些许恼意,他便悻悻地不敢出声。淮云这时才去对白翎琛说道:“公子,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去打。”语气敬畏而疏离。

  白翎琛嗤之以鼻,转身就走,自己找了块地儿坐下歇息。白灼华一声也不敢吭,低头随自己家公子坐下了。

  她:???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

  她也没疑惑太久,乖乖地在周围拾了些干树枝堆到二人面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干柴堆。这里又是一河滩,周遭的树木稀少,显得三人的背影有些许孤单。三人沿河一路走了一下午,歇也没歇过,白氏主仆二人倒不觉有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似娇生惯养的小女孩竟可以随二人走一天也不喊累。

  “你们要……吃肉吗?”她终于是察觉了白翎琛情绪的异样,说话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

  白翎琛抬目望了望她,又别过了脸,并不想搭理她。虽然她不知道她到底干了啥,总之他生气了,她就得哄好。emmm,有点儿难啊。

  她只好站起身,从腰带处摸出了一把弹弓。她蹲了下来,把河滩上的石子一颗颗拾起来,塞进了腰带上挂着的布袋里,一人独自朝密林中去。

  此时是初秋,天黑的快,明明只是酉时,却已黑得连路也看不大清楚了。她刚刚趁天还没黑透时打了两只野鸡,回头找路回去时,却发现她不知晓自己现下在何处了。她视力本就不好,还有夜盲,甚至加上路盲,她现在就是真盲了。

  她手里提了两只沉甸甸的野鸡,加上手上的伤,她只能走走停停。没过多久,她的双手就支撑不住了。她只好找了颗树靠着,放下两只野鸡,看向了那两只扎满了绷带的手臂,它们在不住地颤抖着,看来是太累了啊。她轻轻叹了口气,乖乖坐下,打算歇一歇再去找他们,可是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死命挣扎,双手用力地抓挠着捂住她口鼻的手,但失力的手的抓挠对它毫无起色。

  那只手直接将夹在指缝里的药丸喂了下去,她因透不过气,意识有一点涣散了,毫不犹豫地吞下了那药丸。那手终于松开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气,但突然发现,那药丸药性发作了。

  头皮发麻的她来不及想太多了,提起两只野鸡撒腿就跑。她胡乱冲撞着,几次跌倒都硬是爬起来,继续狂奔。再出不去,她就可能病发了!她身上的急救药全放在河滩上了,失策!失策啊!

  突然,她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白翎琛!!!当时白翎琛见她久久未归,才想起她那奇怪的东西(眼镜)和木盒全放在了河滩上,知道她眼神不好,且又遇上天黑,准是迷了路,叫白灼华在原地候着,自己一人独自来找她了。

  “公子,您记得回去的路吗?快,快带我回去!”头皮的刺痛感加深,四肢也开始麻痹,皮肤很痒,浑身都很痒,就连舌头和口腔都痒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包括近在咫尺的白翎琛。

  白翎琛见状不对,也忘了责怪她,急匆匆地拽上她的手腕,领着她往河滩走去。她本是紧跟在他身后的,但忽然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头脑发胀,一下栽倒在地。白翎琛感到手里的手腕忽的一拽他,一回头便发现已经陷入了昏迷的淮云。她的双手手指痉挛着,早已不省人事。

  他被她这模样吓到了,来不及思考,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也顾不上拿两只野鸡了,抱起就往河滩跑。他很明显感觉到她在大吸气,他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这是哪种病症,无从医治。

  到了河滩,白灼华发现白翎琛慌着神,抱着奄奄一息的淮云出了密林。而淮云则躺在白翎琛怀里,一动不动。白翎琛小心翼翼地放好她,打开她的木盒,不停地翻找。而白灼华已经猜到淮云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去给淮云把脉。

  把脉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忽的苍白了。白翎琛抬眼正看到这一幕,心中漏了一拍,忐忑地问了一句:“她,怎么了?”白灼华像是定住了一般,手还未挪开,呆呆地说:“脉象,没有了……”

  白翎琛瞳孔一缩:“什么!?”

  但突然,白灼华又焕发了神采:“脉象!脉象,又有了!”白翎琛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些,又继续翻找她的应急药物。

  他怔怔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那一串串专业用语和简体字,什么什么片,什么什么胶囊,他完全看不懂啊!他都要急得冒烟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如此大失方寸。白灼华还不忘给他煽风点火:“脉象越来越弱了,脸还肿了,脚脖子上长了红疹!”

  正在白翎琛焦灼之际,他翻出来一盒药,唯一不同的是只有这一盒上留了字,是他看得懂的字!上面写:“过敏应急药,出现呼吸不顺、皮肤生红疹、脸或手等部位发肿时食用,一次一粒。”

  白翎琛欢喜道:“找到了!找到了!”然后笨拙地拿出药丸,喂她吃下去。吃下药后,她的脉象渐趋于平稳,白氏主仆二人才定下了心神。

  因为二人忙活了好久也没吃上东西,淮云打的野鸡也丢了,没办法,白灼华只好去了打猎。白翎琛坐在篝火旁,怀里抱着脸色苍白的淮云(白翎琛怕她睡得不舒服,便抱在了怀里),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侧倚在他身上。她平稳的呼吸令他焦灼的心慢慢平静,开始思考她为何会变得这个样子。

  忽的,她开始不安分了,动手动脚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她紧皱着眉头,他艰难地扭头看她,只听见她嘴里迷迷糊糊地念着:“给老子爬!你个扑街!老子一巴掌打得你妈都不认得……”

  他:……

  这个看着挺乖顺的女孩怎么出口成脏啊?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见到了她眼睑上长长的睫毛,她的样貌不算好看,长相平平,没什么特别动人之处,但她安静的时候,显得她很乖巧。

  她开始幽幽转醒了,微微睁眼,看见一张脸与她近在咫尺,她还没看清,但基于一个习武之人的条件反射,又发现旁侧之人并无杀意,她先是轻轻地呼了一声,猛地推开了旁侧之人,力道之大让白翎琛也不禁惊讶。

  她跃出了白翎琛的怀抱,屁股狠狠着地,她也因为重心不稳,身子也才刚刚恢复,不免摔在了满是石子的河滩上。她狼狈地用一只手把上半身支撑起来,另一只手则去摸索着什么。

  白翎琛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对她说:“找那个架鼻子上的东西吧。”淮云一听声音,才放下戒备之心,呼出了一口气:“啊,是公子啊。”虽然有篝火照着,但她的近视眼可是个大问题,她连近在咫尺的白翎琛都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望见他的轮廓,而人却是由一块块色块组成的。

  白翎琛把眼镜递给了淮云,她乖乖地接过,然后戴上,世界瞬间清明了。

  待淮云收拾好一切后,白翎琛才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害,被喂了药。”

  “药?什么药?威力如此之大。”

  “普通的,治风寒用的药。”

  “啊???”他第一次这么大反应。

  “令我昏迷的不是药效,是药的成分。我有过敏。”

  “何为过敏?”这个词,知识渊博的白翎琛也不知晓。

  “过敏就是一种变态反应,就是说皮肤对各种物质所引起的一个过敏反应。过敏是人身体的保护机制,有的人身体会对某些物质或成分产生抵抗,这就是过敏的原因。过敏轻则生红疹、皮肤肿胀,重则休克死亡。”

  “休克?又是何物?”

  “嗯……呼吸骤停,大脑缺氧,然后晕厥,若不及时抢救就会因缺氧而死。这次我的过敏反应倒没那么夸张了,只晕厥了一会儿。”

  不夸张?白翎琛内心后怕,语气里还带了些许委屈,但并不明显:“你刚刚连脉象都没了,还不夸张。”

  她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委屈语气,也难怪,她这么粗枝大叶,哪会管这么细微的事儿。她又叹了口气:“上次发病,我躺了足足两天才缓过来……据说我那时差点就死了。”

  白翎琛眼神一滞,眼神复杂地望了望她,她并未在意到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地问他:“公子,白灼华呢?”

  这时,去打猎的白灼华终于回来了,拎回来了一头羊。他见到淮云正坐在木盒上,瞬间开心起来:“淮云!你醒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嘻嘻一笑:“对不住啦,让你们担心啦!”

  “没事就好。”白灼华只是稍稍一笑,也不去过问她怎么了,因为他想,以公子的性子,应该已经问过原因了,他便不让她再说一遍了。

  三人草草地吃了晚饭,白氏主仆二人便睡下了,而刚刚已经睡过一觉的淮云则负责守夜。

  夜,悄悄地过去了。

  [当日汝犯险,吾之慌神,皆前所未有。吾曾未明情为何物,现晓之。若古籍之言,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吾爱汝之深,汝可晓之?现汝为吾妻,吾知足矣——《情语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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