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芝娜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洗衣机。
“你……你会说话？”
“不然呢？”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都活了五百年了，会说话很奇怪吗？我还会说方言呢，你要不要听听？”
阮芝娜瘫坐在地上，盯着洗手台上的黑猫，手指着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起昨晚在宠物医院看到的男人，想起那面圆镜，想起老人诡异的笑容。
原来不是幻觉，这只猫真的有问题！
“你……你是人是鬼？”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还在发抖。
“我是猫啊。”
爱娜跳下洗手台，走到她面前，尾巴绕着她的腿，“准确来说，是猫灵，五百年前修成人形，后来因为工作时打架输了，被打回了原形，还伤了元气，只能暂时以猫的样子生活。”
阮芝娜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触感是真实的——柔软的毛，温热的身体，不是鬼。
“那你上次在游乐场受伤，还有昨晚受伤，都是因为打架？”
“嗯。”爱娜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五百年间，我抓耗子拿第一，看家护院拿第一，抓鱼也拿第一，好不容易通过考核进阶到了‘一级护使’，结果上次追捕一个逃跑的孤灵时，被对方偷袭，伤了肩膀，还丢了法器，只能躲在游乐场里，后来就被你捡回来了。”
“护使？孤灵？”阮芝娜皱起眉，“还有，你说的法器是什么？”
“护使就是专门抓孤灵的，就是你们人类说的警察，法器你可以理解为抓灵的工具。”
爱娜跳到她的膝盖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孤灵就是那些死后没去投胎，留在人间游荡的鬼魂，有的是因为有执念，有的是因为怨气太重。我上次抓的那个逃灵，就是个杀了三个人的孤灵，手里有件能隐藏气息的法器，我追了他半个月，还是让他跑了。”
阮芝娜听得目瞪口呆，她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爱娜，突然觉得这只猫变得陌生起来。
它不再是那个会蹭她手心、会在窗台舔毛的宠物，而是一个活了五百年还能抓鬼的“护使”。
“那你每次月圆之夜出去，都是去抓孤灵？”她想起这半年来，每逢月圆，爱娜都会在半夜出去，天亮才回来，有时身上还会沾着泥土或草屑。
“嗯。”爱娜闭上眼睛，声音变得低沉，“月圆之夜阴气重，孤灵容易出来活动，我得去巡逻，免得它们伤害人。”
阮芝娜沉默了，她想起鸢尾街那些深夜哭闹的孩子，想起便利店老板说的“总觉得有人跟着”，原来都是孤灵在作祟。
她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抓孤灵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孤灵长什么样？
“下次……下次月圆之夜，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拒绝。
爱娜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带你去可以，但你得听话，不能乱跑。孤灵很危险，尤其是怨气重的，会伤人。”
“我肯定听话！”阮芝娜赶紧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帮你吗？比如……帮你看住孤灵？”
“你？”爱娜笑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你连我都怕，还想帮我抓孤灵？”
“好歹我们同吃同住有一年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每天喂你猫粮，铲屎，添水，你不要这么高冷好不好？显得你很不乐意的样子。”
阮芝娜拿过圆镜，放在眼前，对准坐在地上的爱娜。
爱娜盘腿坐在地上，依旧一身黑色衣服，“现在看清我的人形了？”
阮芝娜连连点头：“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