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娜舔了舔爪子，“早告诉你了，小天使这么善良理性的机型，总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发动机。”
阮芝娜刚想夸它两句，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忽然在摊前坐下，袖口露出的手表是老款的机械表，表盘上有细微的划痕。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请问，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儿子？”
爱娜抬起头，睁开一只眼又闭上：“他命中无子无女，却会有个‘儿子’——是他老婆跟他公公生的，连他亲妈都帮着瞒。对了，他老婆是她妈在外的私生女。”
爪子在布面上抓出细痕，阮芝娜按住它的爪子，对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别急，耐心等，该来的总会来的。”
阮芝娜皱眉敲了敲它的头：“太炸裂了！你下次别这么直接，万一我说漏嘴怎么办……”
“你很善良，不会戳他心眼子。”
话音未落，爱娜突然从她怀里窜出去，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嘶吼。
阮芝娜抬头，只见巷口的雾气里飘来一团灰黑色的影子，所过之处，摊位上的灯笼都晃动了。
转眼间爱娜已经换上黑色风衣，身体腾飞，追在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后方。
是孤灵，而且是被恶灵追赶的孤灵。
爱娜的猫身在夜色里化成一道黑色闪电，紧追着那团孤灵跑过集市。
它跑得太急，撞翻了卖糖画的小摊，又带倒了卖手工皮具的架子，皮质护腕散了一地。
阮芝娜只好跟在后面，一边给摊主们鞠躬道歉。
首饰摊位被打翻，一串手链的链坠里封着半片民国时期的飞机残骸，就这么被黑猫挂在脖子上顺走了。
阮芝娜一边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三百块钱赔偿，心里把爱娜骂了八百遍——这猫都五百岁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追到巷尾的废弃仓库时，爱娜已经把那团孤灵逼到了墙角。
孤灵渐渐显出身形，是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像纸，胸口有一道虚幻的伤口，正不断渗出灰黑色的雾气。
爱娜蹲在他面前，金书在空中快速翻过后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不再是猫叫，而是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你的阳寿未尽，追你的是恶灵，他们想占据你的身体。”
男人愣住了，嘴唇颤抖着：“你……你能看到我？”
“先跟我走。”爱娜转身拉过他离开，“外面太危险，那些恶灵还会再来。”
阮芝娜拖着行李箱回到鸢尾街口时，只看到爱娜正搀扶着男人往古楼的方向走，男人的身影有些透明，像随时会消散的烟。
她刚想开口叫住他们，爱娜就回头对她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别说话”的警告。
她只好把话咽回去，跟在他们身后，皮靴踩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响。
回到古楼书房，男人的目光立刻被桌上的古籍吸引了。
那是一本民国时期的《航空发动机原理》，封面上的字迹跟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爱娜跳上书桌，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古籍：“进去吧，这里面的空间能帮你疗养，你也可以看看你想看的东西。”
男人迟疑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书页，整个人就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古籍里。
爱娜趴在书桌上，尾巴轻轻扫过书页，书页自动翻了起来，停在一张手绘的发动机图纸上，图纸旁写着一行小字：“欲造强国之器，必先铸不屈之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回到书中，阮芝娜靠在门框上，看着爱娜：“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孤灵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