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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不合适

33.她们(三)

她们都不合适 姜胜0518 5188 2020-11-27 22:51:01

  那年的春节,我是和梁余焉一起度过的。我们没有回老家,我们一起去度假,目的地是普吉岛。旅游攻略是我上飞机时候才做出来的——梁余焉一定让我做攻略,因为她不想再大包大揽了。我写下了几个必去的地方——我没有管这些地名在哪个位置,反正那个岛不大。

  我和余焉在那里玩了7天。我们去了皮皮岛、珊瑚岛、攀牙湾、卡塔海滩、幻多奇乐园……我们吃了西餐、喝了冬阴功汤,尝了东南亚海鲜……第一次来赤道附近,感受异域风情,余焉和我都相当兴奋,拍了很多照片。我的英语水平还没完全退化,在这种中国游客特别多的地方对付下还是绰绰有余。

  在大海中,我们一起骑摩托艇。在摩托撞击海水的声音中,余焉大声说,如果我们下次去结婚,一定要搞热闹一点好不好?

  我说:“怎么热闹,要敲锣打鼓,抬着八抬大轿接你吗?”

  “我说的是在领证那天要热闹点,不能太平静了”。

  “好,我设计设计”。

  我们一起去潜水,潜水结束后还和我们在当地请的司机一起共进晚餐,吃手抓饭,算是体验了一把当地民俗。这一段经历让余焉颇为难忘,她说,如果是跟着旅行团,肯定体验不到这样的民俗。

  前几天时间里,我们是开心的。可是,最后两天,出了一点状况。

  那天晚上,在宾馆里,梁余焉说想泡个澡。她让我去要点玫瑰花来,她想用玫瑰花瓣洒一层浴缸里泡澡。她大概以为和我一起徜徉在一个洒满玫瑰花的浴池里一定很浪漫。我正想打电话给前台,突然,手机响了。一个跨国电话打来。我看不出是谁的。一接,居然是朱萌萌的声音。。

  “哥哥,新年快乐”。

  “春节愉快”。我说。

  “你今年回去过年了吗?”

  “没有呢,今年来国外旅游了。”

  “和谁去的?”

  我看了一眼余焉,把房门打开,然后掩上,走到宾馆大堂聊,边走边说,居然一路走到了海边。

  最后,朱萌萌问我要红包,她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了,她是未婚人士,按照广东习俗,我应该表示表示。

  我说,那你把我微信加回来吧,我给你发红包。

  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梁余焉脸变黑了。我知道她不高兴了,赶紧拨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说:“ I NEED ROSE”。

  酒店前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玫瑰花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们跟我早说,我们会给你去花店买。而现在,花店已经关门了。

  我挂了电话,耸肩摊手地对梁余焉说:“个性化的需求总是很难满足,他们没有花瓣了,要不,待会我亲自给你做SPA?”

  她脸耷拉着,嘴巴撅起来,沉默不说话,后来,她又玩起了手机,然后看电视。我也拿着手机玩,朱萌萌又扯住我聊,我不断的按动着手机键盘。接着,梁余焉一个人进淋浴间去洗澡了。

  我的关于个性化需求的措词也是有由来的。这些天,梁余焉一直要喝白开水,而东南亚的餐厅,到处都是冰水,很少有开水。于是,在商场、餐厅、海边等各种地方,我总是端着粉她的保温到处索要“hot water”。

  晚上,趁着余焉睡了,我跟朱萌萌聊到很晚。我谎称自己是和一帮朋友出来旅游了,有男人,也有女人。她说,女人中肯定有个是你女朋友。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她说,现在有个男人在追我,今天刚送我一个包。

  我说,把你的包发过来我看看,我帮你评估下值多少钱。

  她发了过来了。照片里,她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双肩包回眸看向镜头,旁边是姹紫嫣红的桃花。这个照片,应该是那个男人在“南国桃园”和她共赏桃花的时候为她拍下的。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啊”,我心里虽有准备,但看着美人照片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哥哥都有女朋友了,我不能落后。”朱萌萌答。

  第二天上午,我和梁余焉去了酒店的无边际游泳池。游泳池靠着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完全展露在眼底,但是我们游的是清澈的淡水池。经过一夜的睡眠,加之美景就在眼前,余焉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和我谈笑如往昔。

  后来,我爬上了游泳池,用手机对着梁余焉拍,然后再对着海景拍。接着,我看到了朱萌萌发来的信息:哥哥,起床了?有没有去看人妖?

  于是,我和萌萌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聊了起来。我很久没有再下去游泳池。

  不一会,梁余焉也上岸了,她穿上浴袍就走,她的脸又耷拉下来了。

  我端着手机跟了上去。

  “你放着这么美好的风景不看,为什么老是看手机,如果看手机,在家里就可以看,为什么要跑几千公里出来看?”她边走边说,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那时还不理解她这样的心情。我不就是玩玩手机嘛,也不耽误欣赏风景。几年后,我和高予桐又去国外旅游了。旅途中,我基本已经不玩手机了,我兴致盎然,谈性大发,很想交流。而高予桐却时时刻刻总盯着手机,她不是刷朋友圈,就是回复朋友信息,要不说自己正在查找网站做明天的攻略。那时,我才明白,这种盯着手机屏幕而冷落身边伴侣的方式是多么的让人扫兴。

  当然,我和梁余焉分手,不是因为玩手机这件事。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和梁余焉的感情,我们回程依然十指紧扣,恢复了谈笑风生。

  说说可可吧。

  可可是梁余焉女儿的小名。必须插一句,之前提到过的同学给我介绍过的对象——K的名字也是可可。相亲次数多了,总会有点奇闻趣事,有一次,我相亲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名字叫蒋泽——比我的名字少了一个字而已。我们相互看完对方的身份证都笑了。我说,如果我们真成了,会不会被亲戚笑掉大牙。她说,因为“蒋泽”是我们的最大公约数,所以,如果成了,以后我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共同决定。我说,也许婚礼上我们可以设计一个大大的“蒋泽”两个字,把”胜“字弄得字体很小。后来,还有更狗血的。我有次约了个打扮新潮的女孩子,她全程普通话加英文跟我交流。席间,她接了一通电话,用的是方言,我才知道她和我是一个县的。等她挂了电话再仔细一打听,居然是我隔壁村的。

  可可那时候在幼儿园读大班,她应该还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了。对于爸爸突然不回家,她好像并没有多少不适应。(由此可见她爸以前可能经常不回家)。她通过挺高的钢琴等级考试,在那个年龄段里是很拔尖那种。梁余焉训练她学钢琴,送她去舞蹈班,后来觉得她有点野,又带她去光孝寺去学三字经,还偶尔给她上英语口语、口才培训班。这些课程可不是她一个人去上那么简单,还得接送或者全程陪着。陪可可玩各种益智游戏也费时费力,梁余焉又常常持之以恒一以贯之,我看着她觉得委实不容易。

  我和梁余焉去普吉岛之时,可可跟着她爸爸回老家过春节了。度假回来,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刚开始的时候,可可是叫我叔叔的。后来,梁余焉告诉她我叫蒋泽胜,让可可自己选择叫我什么。她说要叫我“泽子”。这是一个不错的称呼,梁余焉也认可了这个称呼,因为叫叔叔,和叫“后爸”一样,会让人产生联想。

  梁余焉刚开始是和我单独约会的,后来我们的约会总是带着可可。也许不能这样说,因为我的加入,她们的二人行慢慢变成了三人行。我们三人一起去寺庙听三字经课程,我们一起去香雪公园踏春,我们去天河公园学习观察动植物,我们还一起去了很多餐厅。可可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相当友好,这也许是和梁余焉有意引导是分不开的。在我没有见可可前,她已经对可可进行了很好的心理建设。我送可可踏板车,送她公仔。她妈妈有事我就陪着她玩跳跳棋,我培训她学会下象棋。除了有一次,我叫她“宝贝,过来一下。”她当着梁余焉的妈妈和几个妹妹嘟哝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宝贝”,让我陷入尴尬外,其他时间里,我和她相处得非常融洽。很多个晚上,我一不来她家里,她主动拿她妈妈的电话打给我,在电话里喊“泽子,泽子,快来我们家玩,我要跟你下跳跳棋”,“泽子,泽子,我要去练滑轮,你陪我去。”

  我们三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天冷、地滑或者累了,可可就让我抱她。我和她玩耍总是能够爆发出欢乐的声音。有次,我听到可可在电话里跟他爸爸说:“我们家有个泽子,可有意思了,他是个小官。”而梁余焉没有制止她如此描述我。

  可可语声清脆、童声荡漾,很是可爱。梁余焉有一段时间,以为我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可可好,或者是认为我想通过对可可好来交换她对我的好。其实,她判断错了,我就是喜欢可可,跟别的都没有关系。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散步时看到一个金毛狗一样,我就特别想去亲近她的那种感觉。我本来就是喜欢孩子,特别对那种俊俏娇嫩的小女孩,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

  对我和可可经常能那么开心地玩耍,梁余焉是感到很欣慰的。直到有一天,我想到了我的女儿,随口跟她说一句:我和可可玩得这么好,我的女儿会不会以后很嫉妒。

  梁余焉愣住了,然后很是担忧的说了一句:“不能这样去比较,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2年了,王冬如还是没有把阿姿带回广州生活。还好,和可可的相处让我习得了跟小女孩相处的一些技能,后来,女儿回到了广州,和我拥有大段时间相处的时候,她已经是可可这般年纪了。

  我一直没有和梁余焉同居。偶尔去她那里过夜是有的,但是,大部分时间我仍然住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梁余焉的房子里住着她和可可,还有大部分时间会住在她那,不定期会去余焉妹妹,或者男朋友那里小住的母亲。她的房子足够给我一间卧室,但是,她没有提让我住过去。我理解她的决定,她是个谨慎的人,她和我交往时间还挺短,她还有个孩子,而且离婚时间挺短的,这么快就“引男入室”,确实不好。

  我也乐得有自己的空间。

  自从朱萌萌在大年初一给我打电话之后,我们就恢复了联系。我告诉她,我认识了一个女人,是个工程师;她说,那个送她双肩包的男人,是个警察。世界变化无穷,但终究各有所归。看来,分手后,我们都康复得挺迅速地,还不错,现在我们互不记恨可以愉快地相处了。

  我们毕竟郑重其事的分过手。所以,我们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聊,只是偶尔闲下来,独处的时候才会聊聊。我们会回忆一些过往之事,也会有保留地说一说现状。

  余焉是压根不知道有朱萌萌这个人的。跟萌萌分手后,曾经给我们做介绍的谢师姐给我一个建议:以后认识别的女人,不要让她知道你太多与前任的东西,这对任何女人都是死穴。我听从了她的建议,和梁余焉除了说过我的前妻,没说其他任何女人。

  我和梁余焉的关系越来越稳定,我没有再登录百年佳缘网站,也没有再去约会别的女人。他对我们的感情相当重视,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和我相处。要知道,她的时间是可以很轻松的创造价值的——接一个兼职也许不要几个晚上就可以赚上几万。但是,余焉说她已经过了加班的年纪了,现在要享受生活。我总是预留时间给我,有时候为了和我幽会,她甚至会撇下可可。

  回顾我们相识的过程,余焉曾经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标准吗?”

  我说:“我符合你的标准吗?”

  她说:“把问题抛回来不礼貌。”

  我说:“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实话实说。”

  我说:“我选择你,一是我觉得你有很多品质我挺欣赏的,比如不撒谎,还有,我和你价值观挺接近,比如极简主义生活方式。二是你的经济条件不错,有不菲收入,还有房子。那我可能以后就不要买房子了。”我说得很直白,完全忘记说“我喜欢你”之类的了——离婚后,给王冬如的那套有贷款没还清的房子,在房管局登记的可是我的名字,我一直没法以首套的名额买房子,已经差不多放弃了买房的打算。梁余焉曾经说,坦诚是我们交往的基础,所以,我这个回答可是相当的坦诚。尽管后来,我明白,梁余焉可能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如果我给出的理由是“我喜欢你爱死你了”,即使掺杂了一些水分,也会更让她愉悦。

  余焉不满意我的回答,但她也诚实地回答了为什么选择我:“是你帮我很平顺地跳过了离婚这段痛苦的时期。我选择你,是觉得你素质比较高,工作又稳定,不算忙,以后可以多照顾可可和家庭。”

  我们就在这样的坦诚中,一步步推进我们的关系。

  普通的男人希望被尊敬、被崇拜、被需要,普通的女人希望被爱、被宠、被哄。后来我才知道,在需要被哄这一点上,余焉虽然强大,不如普通女人那般需要,但是其实也是需要的。在床上,我满嘴情话的时候,她也兴致高昂,有那么几次,我沉闷地动着,不说话。她偶尔会对着我耳朵轻轻地说,泽子,快,说点好听的给我听。

  如果我早知道在被哄这点需求上,女人概莫能外的道理,那么我们和余焉的关系可能就不会只持续了9个月就结束了。如果梁余焉知道女人不需要那么多崇拜,而男人离开被崇拜就会死的道理,那么我们的关系也许可以会持续得更久一点。余焉不仅需要哄,也需要被崇拜,她经常和我夜谈,在床上或者在在小区散步的时候,她会跟我聊很多。我是不爱聊工作的,可能工作也确实是乏善可陈。而她特别喜欢跟我聊工作的所见所闻,某某老板送了她两盒非常正宗的蜂蜜;自己车违章了让公司去办理因为本来就是公司的车;老板伙同另外几个公司的老板把自己的资金放到股市,一起找了一个操盘手,自己也跟着买,赚了一笔钱;某建设部门的处长不听话,被老板好好教训了一番,后来就听话了……最后,我得表现出一脸崇拜:“哦,你们的工作哇,结交的非富即贵呀”,或者“你们从商的人真棒,商还能治官呀。”

  梁余焉在内心中是尊重我的。就好比她觉得她应该尊重她父亲,她应该好好照顾她的母亲。这和我看到金毛或者看到可可,就想去亲近她的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说上崇拜二字,在我和她之间,她内心应该更崇拜她自己的。当然,她的自信是有底气的。在我准备调动工作的时候,她给我买了一堆海参、鲍鱼,让我拿去送礼。她游走江湖,都是金钱开路,金钱所至,金石为开。但是,我是个迂腐的人,我是不懂这些的。最后,我硬是没有勇气把她给我准备的礼物送出。

  梁余焉说,你呀,有点单纯。尽管我没送礼,我的工作还是顺利地调动了。但是,我想从那一刻起,梁余焉已经开始轻看我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崇拜,才促使我再次去见了朱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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