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安乐每次和自己说她的大学生活时身材飞扬的样子,白小鱼不禁弯了嘴角,看了一眼身边的楼——十四栋。
快了,她加快了脚步,在某一个提脚的瞬间,小腹忽的抽了一下,之后就是猛烈袭来的痛感。
她心道不好,从前天开始后腰就疼的厉害,她以为是因为旅途劳顿没有休息好,现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来不及反应,小腹开始猛烈地往下坠,强烈的痛感快速传到大脑,眼前大片的日光开始揉成一片,最后汇成一道强光,猛地熄灭。
她眼前一黑,直直往前倒去。
倒下之前,她下意识做出保护的动作,双手向前伸着,试图抓住什么做倚靠,最后在黑暗中抓了个空。
腰被双大手揽着,少女半个身子往前悬着,除了腹部像电钻一样的痛感,倒是没有脸落地的痛。
耳边嗡嗡地响,她听见男人低沉又戏谑的声音:“呵,换条路还是能遇见,看来我们,”
还算有缘。
男人后面说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只感觉到大手移至肩膀,双腿被人托起,她还想,被疑似公主抱的姿势,被扛走了?
陆笙本来想带白小鱼去校医院的,但是想到校医院今天做新生体检事情比较多,还是抱着人到了教师医务室。
教师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医生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戴着金框眼镜,肤色白净,唇红齿白,模样秀气,略显病态。
见到陆笙,而后目光转到面色苍白的白小鱼身上,笑道:“怎么了?欺负姑娘了?”
莫白和陆笙可以说是很熟了。
莫白,里大心理学研究生,轻微社恐,除了心理学,最喜欢研究乱七八糟的药理,毕业之后就留在校教师医务室当个闲散开药医生。
教师医务室不大,不过三十平米的空间,只有一排药柜,一张茶几,两张沙发,加一个闲散医生。
只有陆笙发烧感冒什么的喜欢过来,后来来的多了,再加上半年被杨文山强制性送到这里和莫白聊天,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熟络起来了。
“不是我干的,就走路走着走着她就晕倒了。”
陆笙把人放在沙发上,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指挥莫白:“你来看看什么毛病。”
莫白轻笑一声,从柜台里走出来,只见白小鱼晕着的时候手不自觉捂着小腹,额头和身上都冒着冷汗,心里了解了个大概。
严重痛经。
“好冷,把空调关掉,好冷,”
昏睡中的白小鱼低声呢喃着,嘴巴一张一合,泛着吓人的白。
莫白目光扫过茶几,翻了一遍问陆笙:“哎,我空调遥控器呢?”
“???”
陆笙不耐地看着他,没好气道:“教师医务室没空调。”
“额,”
莫白挠挠头,刚刚他也是被白小鱼带着以为这里真有空调呢。
主要是上班时间不固定,老分不清是在家还是在医务室。
“人怎么回事?”
陆笙看着白小鱼的姿势,大概了解了七分,只是出于保险,还是问了一嘴。
莫白摊摊手:“痛经而已。”
“有没有要能吃?”
关于女生生理的一些事陆笙了解一些,于是问道:“比如止疼药什么的。”
“有啊,就是止疼药吃多了不好。”
莫白看着双目紧闭的白小鱼,小声道:“而且她越严重,以后就越依赖止疼药,”
陆笙没说话。
莫白又问道:“哎,这姑娘你认识吗?”
“嗯?”
“长的还挺白净的。”
陆笙又看了一眼,是啊,小脸煞白,能不显得白净么。
本来就是夏天,医务室没有空调,白小鱼整个人看着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大汗淋漓,猛烈的痛感缓缓褪去,被轻微但持续的刺痛代替,她眼睛睁开一道缝,看见身边的茶几,换了个姿势趴在茶几上,陆笙感受到茶几一直在抖。
“好像在出冷汗。”
莫白站在边上。
陆笙看了看莫白,又看了看抖动的茶几,两个大男人对着一个痛经的姑娘别无他法。
莫白叹了口气:“你把人抱起来,我给她喂点止痛药吧。”
陆笙不说话,定定看着他,两个人目光僵持一会儿,陆笙终于妥协,走到白小鱼身后,拉住她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中间无意接触到她的皮肤,流过汗的皮肤迅速失去温度,身前的人像是在雪地里冻了几个小时。
莫白倒了杯温开水,手心里是两粒浅蓝色的药。
陆笙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杯子:“这不是你的杯子?”
“嗯,新杯子,还没来得及用。”
莫白把药喂进白小鱼嘴里,顺便回答了陆笙的问题。
陆笙看着药顺着少女的喉咙往下,没再说什么。
“就让她这样靠着吧,老压着小腹也不好。”
莫白看着少女身子靠在陆笙身上,陆笙站着肩膀抵着墙壁的样子,觉得莫名和谐,眸中闪着光。
他本来以为陆笙会拒绝,结果听到他问:“要靠多久。”
“没多久,”
莫白嘿嘿一笑:“就等小姑娘药劲缓过来能自由行动就好了。”
“要多久?”
“看体质,吸收快的十分钟?慢的,一个小时也说不定。”
“呵,”
陆笙冷笑一声,却也没再有其它动作。
莫白回到柜台里继续看一些不着边际的书。
外面喧喧扰扰,医务室里静悄悄,三十平米的小天地,把他们和外界隔绝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