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狄更斯

　　“坚持啥？”方七坐在了血肉主教狄更斯的身旁自来熟的一把搂住狄更斯的脖子，视线却死死的停留在高开叉修女姐姐的大腿上，移开一秒都是对美的不尊重。

　　“没什么，尊敬的外卖员大人，前几位外卖员总是难以长久的送达吾主神谕或是神蜕，这让我有些苦恼。如果您对米娜感兴趣的话，有机会可以来一趟鹰国弗罗里州的圣奥古斯大教堂，届时我会派米娜接待您。”狄更斯露出了善解人意的微笑。

　　“这你不必苦恼，我向来命硬，不过像我这种优质的外卖员，你知道的，我的人工费很贵。至于招代就更不必了，我很忙！你家亚当博斯的口信收到了吗？小狄！”方七扭过头。

　　“情况我已了解，我会派教徒们严查这些伪信者，并会进行一场大型的祭祀。不过我建议您最好不要频繁直呼吾主的名讳，尤其是在现实世界，否则您可能会被吾主注视陷入疯狂。为了感谢您此次的辛劳，请留下您的意识银行账户，后续我将会向您支付500点鸿蒙点作为本次的报酬。”

　　多少！送一次外卖给50万！小狄啊！小狄，你可真是个祸害啊，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这么富。可这意识银行又是啥玩意儿，听着像网上银行。可我连公民身份都没有，明天说不定就嘎了的人，要钱有啥用。

　　于是方七故作大度地说道：“没事，我跟亚当博斯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谈钱咱就俗套了啊，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法术或者召唤术啥的，给我学一学。”

　　“您作为黄粱的外卖员还缺这点小伎俩吗？”狄更斯有些不解

　　“学无止尽，多多益善啊！小狄！你看看你这小老头，一看小时候就不好好学习。”

　　“嗯，我成长于战争年代，并没有机会上学，而且在这个年代，知识伴随着污染，已经称不上是多多益善了，当然了，这是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你一挥手就是50万，说句话就死一群人的邪教头子还算普通人？那我是啥？还未开化的猴子呗！方七在心中蛐蛐他。

　　“呃，那是我冒昧了。”

　　“没关系，既然您想学习我这些不入流的本事，我没有意见。主要是我并没有吾主那种可以实时传递知识的能力，我只能以梦境的形式带你体验一下我过去的经历，比如吾主回应我的时刻，您意下如何？”看着狄更斯真诚的神色，方七总觉得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在心中跟团子交流了一下，得到没啥危险的回复之后方七放心了一些，在现实中，自己可还是阶下囚，急需自保的手段。先前搁古神面前，方七必须保持谨慎。但面对狄更斯，方七此时还有混元子给的员工福利-祂的烙印，就可以大胆一点了。这也是他敢一进来就跟这老小子称兄道弟的底气。

　　“那就来吧！”

　　“好，那么祝您好运。”狄更斯打了一个响指，他与方七便纷纷昏睡了过去。

　　嘴里塞满花草的团子在此时骤然出现，趴在了方七身上消食，看着昏睡的两人咕哝道：“梦中梦吗！应该挺好吃的。”

　　......

　　“紧急通告，高科公司通过智能机器人进行古神献祭，导致诸多智能机器人以及高级AI受到污染现已突破三大定律，并且被污染的AI正通过网络病毒同化传播。请各位民众积极自救，进行紧急断网，尽快销毁删除已购买的高智能机器人以及高级AI，从今天开始全国将实施宵禁，各位公民请自行拿起武器保护自己。请别指望政府来拯救你们，要多想想自己能为政府做些什么，行动起来吧！国家此时需要你！”

　　“咚咚咚！狄更斯少爷，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可以出来吃饭了。”甜美的AI人声从门后传来，“咚咚咚！狄更斯少爷？”

　　敲门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狄更斯，昨夜街上的哀嚎，让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听了整夜的电视白噪声，直到太阳升起透过窗帘确认街上没有什么鬼怪才敢入眠。“这就来，安妮！”狄更斯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下床。

　　大概一月前母亲下班回家后就关紧了门窗，买了一堆好吃的屯在家里，还有自己最喜欢蛋蛋超人玩具，说是要在家休假一段时间，这让小狄更斯非常兴奋。从小没有父亲的他，由母亲拉扯大，平时很少能见到母亲，因此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奇怪的是一向不怎么会表达情感的母亲这次回来却一直强调十分爱他，并要求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活下去！虽然很不习惯，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母亲的情感，小狄更斯觉得很幸福。

　　由于没钱交书本费，小狄更斯只能去社区的托儿所里度过白天，晚上再由安妮接回家。安妮是母亲从公司报废品中淘换下来的AI保姆，可以算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陪伴狄更斯最久的人。除了母亲，小狄更斯最喜欢安妮。

　　但是母亲回来的第二天，看了新闻的播报之后，她跟安妮大吵了一架。两人推推搡搡，然后，母亲被安妮推倒在地，昏了过去。安妮向我道了歉，便背着母亲去了医院，并嘱咐我绝对不可以出去。我相信安妮不会伤害母亲，毕竟她是我的家人，同时她也是一名遵守3大基本定律的好机器人，母亲也总这么说：遵守三大定律的机器人永远不会伤害人类。至于3大定律是什么，或许是某种机器人身上的美好品质？

　　后面，安妮回来了，她告诉我母亲在住院，暂时不能回来。我提出想去看看母亲，被她拒绝了，原因是现在的街道上很不安全，安妮说的倒也没错，最近的街道上总有人大喊大叫，并伴随着激烈的枪击声。

　　肮脏的叫骂与愤怒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夜晚，虽然不知道那些大人们为何如此愤怒，但是我有零食与蛋蛋超人就还可以撑住恐惧。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妈妈的情况，真希望街道上能早点安静下来…

　　推开门，蜡烛的微光让昏暗的室内看起来多了一丝温暖，安妮还是静静的站立在桌子旁，挂着标准的甜美微笑，那仿真的瞳孔里散发着淡淡蓝光。

　　“安妮，今天也吃烤肉吗？我都已经连吃2天了，我不想吃这个了？”小狄更斯问道。

　　“抱歉，狄更斯少爷，现在市场上没有人卖菜了，物资很紧张，只能先辛苦一下，等后面市场恢复营业，我将为您准备您最喜欢的意大利面。”安妮为狄更斯拉开了椅子。

　　坐上餐桌，狄更斯一边拨弄着烤肉，一边问安妮“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都已经很久了！”

　　“快了，狄更斯少爷，就快了，早上我刚去看望她回来，放心吧！”安妮轻轻地抚摸着狄更斯的头发，眼神中闪烁着温柔与不舍。

　　“你骗人！你明明就没去!”狄更斯愤怒的推开了餐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

　　安妮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收拾餐具。

　　突然，她双眼红光闪烁将头扭过身后，死死注视着对面的窗口，两道黑影匆忙逃窜。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安妮的脑袋缓缓回转放下了手中的餐盘，走到近前拉紧了窗帘，收拾好一切之后锁死了房门。

　　夜半时分，狄更斯推开房门。看见正跪坐在地充电的安妮，她现在正处于待机状态，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就不会被激活。

　　狄更斯想要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打车，再不济也可以寻求警察的帮助。他回到卧室取出了自己所有的零用钱揣进兜里，向自己的蛋蛋超人道别，蹑手蹑脚的翻过房间的窗户进入那萧杀的冬夜。

　　乔治与布什是刚从监狱跑出来的狱友，感谢高科公司引发的AI叛变，现在整个鹰国都乱套了。所有与AI相关的智能服务全部停摆，包括了监狱的智能防卫与监控设施。

　　他们从监狱里逃出来之后，一路逃到了这个街区，杀死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之后鸠占鹊巢。他们白天收集物资，晚上吸粉狂欢，一切就如同往常，只要避开那些发疯的机器人就行。但周边的食物渐渐耗尽了，他们只能在白天也吸食药粉用以抵御饥饿。

　　沙发上乔治对着站在窗台前吸食大麻的布什问道：“吃人疯子的家里有物资吗？我跑太快没看清。”

　　烟雾缭绕中布什兴奋得喊道：“bro，那里面有只小猪仔！你肯定不敢相信！里面的机器人在看护一只小猪仔！哈哈哈哈！”

　　“叫你少抽点大麻，这玩意儿坏脑子的！你个sb!”

　　“你TM才是SB，我真的看到了！你瞧啊！你瞧！他这不从房间里出来了吗！快来看啊！快来！你这走不动道的SB瘾君子！”乔治本来没想管这个疯子，但是出于让他消停一会儿的想法还是来到了窗前。“行了，行了，饿出幻觉了你就再去吸点粉，别搁这放屁了好吗，赶紧拉上窗帘，我要睡觉了！。”

　　当他的瞟向窗外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闪烁的路灯下，有一只茫然的傻兔子在游荡！“快，快！拿拿上刀，带上口袋！晚上可以吃肉了！”

　　两个癫狂的疯子蹦跶着跳入那混沌暴虐的狂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