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双,你真要和我特调局过不去?”林权看着和自己对峙的人,眼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沈成双左手拿着一株碧玉青莲,玉色不断在莲瓣上打转,快要沁出水来。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不重要,但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沈成双停顿不是为了故作深沉,看着从自己眼中划过的信息,心里不断默默催促,只希望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林权听着沈成双的话,语气忽地一软,“特调局,我把特调局解散,只要你不打碎青莲,从此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呵,这林权着实打得一手好算盘,居然还想着靠青莲继续苟活下去,如果他可以活,那联邦平白死去的诸天行走,普通人,他们的命找谁算?
“我说了,你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林权没能说服眼前这个软硬不吃的人,咬咬牙,便打算硬抢。
不等林权有动作,沈成双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不过沈成双没有顾虑,一脸不在乎的将手中青莲举了起来。
一个动作,就这一个动作,林权不敢动,远远的喘着粗气,牙都快咬碎了。
沈成双眼前信息流再次划过,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将青莲中的法则之力给吸收了个干净,感受着体内不断充沛起来的法则力量,抬起头看着林权微微一笑。
左手抓着青莲的手指一松,林权视为命根子的东西就这么从空中跌落下去。
“不!”
一个闪身,追上正在跌落的青莲,可是稍微一感受,林权脸上的愠色愈发不可遏制,“妈的,你耍我?”
不过法则被吸收也算好事,自己的命也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沈成双,你我现如今各占青莲百分之五十的力量,今天必有一个人要横着掉下去!”
沈成双摇摇头,看着林权身后愈发浓重的雷云,不假思索冲了出去。
……
医院病房。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射在病房里的阳光也显得很苍白,护士走到一个少年的床边,拔下插在药瓶里的针,换上新的药瓶,又将控制速度的滚轮,往上拨了拨。
“你托我给你带的书都看完了嘛,要不要给你再带两本,病房里又剩下李微尘你一个人了,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按铃找我啊。”
李微尘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里的内容。
“佟院士于今日荣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据报道,佟院士于两年前研发出……”
听完报道,李微尘伸手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转头对着护士露出笑脸,少年的眼睛十分明亮,眨眼如明星闪烁,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
“还没有看完呢,等我看完了一定及时和姐姐说。”说完拿起床头的《野外探险指南》对着护士姐姐挥了挥。
护士看着李微尘的动作,神色有点复杂,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李微尘在这间病房里已经很久了,每个护士都把他当弟弟一般对待,他最近挺开心的,因为手术的日子快到了,但是一想起手术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至于自己的妈妈,他生下来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李微尘的爸爸很长时间才来看他一次,而每一次来看他都像是一阵风一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他问过自己的爸爸。
他爸爸说,“因为我是个超人,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看看到底是疾病跑得快,还是我跑得更快。”
李微尘常常听到他爸爸给他讲外面的故事,讲外面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的变化,讲外面的空气有多么新鲜,不同地方的空气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李微尘觉得,爸爸有点太谦虚了,能和疾病在时间的跑道上赛跑,无论怎么想,这也是李微尘听过的人里边,最了不起的那一个。
他上次见到爸爸的时候,爸爸告诉他他的手术终于快开始了,让他掰着指头数,每过一周数一根,等什么时候两只手都数完了,什么时候手术就正式开始了。
李微尘看着自己的双手,只剩下右手的小拇指还没有掰下来了。
……
准备无菌包,调试仪器,安置病人体位,洗手消毒,穿手术衣,戴手套,铺好无菌手术巾,准备好手术刀,血管钳。
随着手术室的灯光亮起,李微尘的手术即将开始。
看着清一色穿着绿色手术衣的医生们,李微尘心中满怀期待
那天晚上也许有很多人都在等着,可是有的门闭上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启。
沈成双和林权不知道拼了多久,这一切本该和这个孩子毫无关系,可随着最后沈林二人对撞在一起,青莲法则却突然被不知名力量挤出跌落。
法则变化成这个星球的摸样,小小的一颗,不断跌落,不偏不倚穿过医院,穿过手术室,侵入了少年的身体。
微微一闪,手术室中没人看见,小球带着少年的意识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
再睁开眼时,李微尘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手术台变成了一张木床,身上的手术服也变成了纯白色的汗衣,拉开窗帘,屋子里空空荡只有一个洗手台和一张木桌及配套的木凳。
起身下床,来到洗手台,借着桌子上摇曳着的烛火,李微尘看着盆里的水倒映着的脸,及肩长发,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给人一种稚嫩的感觉,唯独眼睛,分外明亮。
“我这大概是同小说里说的一般,赶上了穿越者的浪潮,看这环境我大概是一个寒门学子,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考出功名。”
似乎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一个执剑中年道士从开门走了进来。
结合李微尘短暂的认识和思考,这个人大概和他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脱口而出道:“你是我爹?”
刚走进门的道士一个没站稳,没好气的扶额:“老道我连婚嫁尚无,哪里有你这个便宜儿子?”
老道再一看,今天的李微尘好像有点不一样,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不由上前抓着李微尘双肩:“你的癔症好了?”
“什么癔症?”李微尘疑惑道。
听了道士解释后才知道,原来自打道士抚养李微尘开始,从小便痴痴傻傻的,没事就嘻嘻的笑,和他说话,他也不理,道士过道士的,他过他自己的,自成一派。
傻到今天,完满十五年。李微尘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疑惑的看着道士。
“那我爹呢?”
“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你生下来就死了,死在战场上。”
听着道士的解释,李微尘心想,苦难的人各有各的苦难,这辈子的我和上辈子居然各有各的惨。
“那我爹是个将军?”
“你爹是夏国的圣皇。”
“那夏国呢?”
“没了,你娘也没了。”
那后面的故事我知道了,没等道士再说,李微尘自顾自的发言:“我一定还有个叔叔,我那个叔叔为了王位将我爹谋害了,你就是来训练我,好让我这个落魄皇子强大起来向我那个叔叔复仇的!”
听着李微尘的话,道士摇摇头,只当是李微尘的癔症还没有全好,一手叉起李微尘,一手拿剑挥灭桌上的烛火,将他扔到床上。
“没有你说的那个叔叔,你以后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人图谋你的国家,你的家没了只是……”
道士不知道怎么向年幼的李微尘解释,过了大半晌,才又开口:“只是天道有常。”
“至于我,我叫裴旻,你父亲的一个朋友,一个老朋友。”
道士关上房门,声音从屋外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