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梓的箭不偏不倚的正中犀渠的左眼。
“哇——————”那犀渠被这巨大的疼痛激怒了,更加疯狂的摇摆着身体。鲜血淋漓的面孔,怒睁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卷梓。
卷梓脸色僵硬,喃喃道:“哥哥们,咱们撤吧。”
瑾瑜看卷梓愣在那里,嚷道:“愣着干嘛?继续射它的眼睛!”
卷梓吞了吞口水,又拿出一只白羽箭。那犀渠看到他又拿出一只白羽箭,便疯了似的要朝卷梓顶过去。颜芍和瑾瑜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白绞。“快呀!”
卷梓手里抖得厉害,道:“东海,你,你们把它稳住。我瞄不准啦!”
“你过来试试!”“我快拉不住了,你再不快点,它就冲过去了。”
卷梓定了定神,搭箭,拉弓,放手,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哇——!”那犀渠又是一声惨叫。此时双眼都被卷梓射瞎了。
瑾瑜又冲卷梓嚷道:“现在把地上的神弓拔掉!”
卷梓一听,吓得不轻,“哥哥,你,你耍我呢。会。。。会冲过来,我怎么办!”他早已经吓的舌头打结,语无伦次了。
瑾瑜道:“蠢货,你跑呀。它又看不见。”
“东海,鱼浪,我数三下,我和颜芍放开白绞,你们把犀渠拖到那潭里去!”
东海鱼浪听到这,都是一愣,“到潭里干嘛?”“能淹死吗?”
瑾瑜倒是不知道犀渠能不能淹死,“笨蛋,在水里谁还干得过你们。”
东海鱼浪相视一笑,那倒是,他们天生就是海里兴风作浪的。
再一看,卷梓已经将那神弓从土里拔了出来,但是没有人有心情去看看那宝物长什么样子。
“一!二!三!”
颜芍和瑾瑜双手一起放开,那犀渠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卷梓冲了过去。卷梓立即向上跃起,东海鱼浪拽紧手里的白绞,顺势纵身向潭里一跃就把犀渠拖进寒潭里。两个人拼命的往寒潭的深处游去。那犀渠涨大了肚子,拼命的往水面上扒。但是此时已经不比在陆地上能随便的借力了,整个脑袋由于被东海和鱼浪拽着,全部都浸到了水里。
瑾瑜和颜芍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一齐冲到潭边,瑾瑜操起东海的断水戟,颜芍操起鱼浪的惊鲵戟,两个人奋力朝空中跃去,然后一个千斤坠,双手握住那四方戟,灵力卷在戟上,顶端四角之刃朝下。
只听“咚”的一声,两个人同时坠到水里,那两只戟狠狠的插入犀渠的身体里。犀渠吃痛,在水里张大了嘴,却吼不出来,反而喝了不少水。东海和鱼浪顺势飞快的将犀渠继续往潭底拉了下去。瞬间,犀渠已经整个没入潭里,连站在它身上的瑾瑜和颜芍也都带入了潭里。
卷梓站在潭边,只见整个潭水由于犀渠的挣扎仿佛沸腾一样,波涛翻滚,无数的气泡和血水从潭底翻腾起来,浪打在岸边的石壁上放出“咚咚”的声音。半晌,潭水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一些淤泥和青苔慢慢的从潭底浮了起来。
卷梓看着那死气沉沉的潭水,忍不住冲着潭水大嚷起来:“颜芍哥哥,瑾瑜哥哥!”无人回答,那犀渠和水里的四个人放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又过了少顷,整个洞窟里还是静悄悄的,“滴答”水滴从洞顶的钟乳石滴在潭面上,在整个洞窟里回荡着。
卷梓一脸苍白,正准备再喊。
只听“呼”的一声,瑾瑜从水里冒出头来。卷梓大喜过望,“瑾瑜哥,你没死!”
“臭小子,我这么年轻就咒我死。”刚说完,只听“咕噜”一声,颜芍也浮出了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瑾瑜看看颜芍,道:“你戳了几下?”
颜芍拎起手中的惊鲵,道:“四五下吧。”
此时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有丝毫力气从水里跃出来,只能慢悠悠的向岸边游去。还没游出一丈远。只见两个人影从他们的身后浮了出来。“哇哈!”“耶!”便是东海和鱼浪,两个人一边兴奋无比的叫嚷,一边相互击掌,潭水立即激起层层水花。
“卷梓,有没有看到,我们把那蠢牛给活活淹死啦!”“我觉得我太厉害,居然杀了犀渠。我太牛了!”好像瑾瑜和颜芍都是袖手旁观的看客,一点没帮忙似的。
瑾瑜终于从潭水里爬了出来,把东海的断水往岸边一插,道:“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
鱼浪道:“别小气嘛。是咱们咱们。”
颜芍也爬上了岸,把惊鲵也插在岸边,道:“快上来吧。”
只见鱼浪和东海一边“哼哧哼哧”的往岸边游,一边相互嘀咕着什么。等他们磨磨叽叽到了岸边,瑾瑜和颜芍才看到他们身后还拖着那只已经淹死的犀渠。拖着个庞然大物,难怪两个人游了这么老半天。
瑾瑜一愣,道:“你们要干嘛?”
东海无比兴奋,道:“这可是犀渠。”“所以呢?”
鱼浪道:“我们把犀渠杀了,还不得留点战利品。”
瑾瑜脸一沉,道:“别跟我说你们要整头犀渠抗回去,做成干尸,放在流波山供万人瞻仰。”
鱼浪摆着手,道:“不用不用。那太多了。留点东西就行。”
颜芍睥睨了那黑乎乎的蠢牛,一脸厌恶道:“你们要留什么?”
东海满心欢喜的道:“牙齿啊,皮啊,角啊。”
瑾瑜思忖了一下,好像没听说犀渠哪个部位很有价值。不过,也没有人杀死过犀渠,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不像那个风狸。啊,对了,那几窝小风狸,刚刚匆匆忙忙的过来,都没去看几眼。
东海和鱼浪一边说,一边往岸上拽。可是那犀渠到了岸边,离开了水,便实在是沉的拽不动了。“快,来帮忙!”
瑾瑜一屁股坐下,把发带解开,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道:“我不去。我又不稀罕。”
颜芍更是离他们远远的,道:“别指望我。”他嫌那蠢牛又脏又臭。
“卷梓,你过来!”“哦,好。”也只有卷梓还听他们的,反正他在这个在战斗过程中没有什么大贡献,但是还是能享受战斗果实。
三个大老爷们,使了半天劲才把犀渠给拖上岸。“好了,就这吧。实在是够沉的。”
只见那犀渠浑身是血,眼睛上的箭头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徒留两个大窟窿。东海把白绞摘下来,把那犀渠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又和鱼浪嘀咕了半天。鱼浪于是兴高采烈的去掰犀渠的嘴,刚打开,一股恶心的腥臭腐败的气味便迎面扑来。
瑾瑜捂着鼻子,道:“那蠢牛吃的是人,能香到哪里去。那一口黑牙,你还真想做成武器?拔出来,不知道先熏死你自己还是先熏死对手。”
鱼浪被那恶臭一熏,都快吐了出来,立即对东海拜拜手,道:“牙就算了吧。估计我今天有命拔出来,没有命拿回流波山。”
东海用手指戳了戳被四方戟刺破的皮毛,看来也不是特别的坚韧。“那就角吧。看起来很威武。”那双犀渠角倒是看起来很威武。角尖的地方黑得发亮,靠近头部的地方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不仅粗壮,还特别长。
看着东海和鱼浪饶有兴致的捯饬着那对犀渠角。瑾瑜就知道一时半会走不了,于是拿起卷梓拔出来的弓,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即使周身泥藻,整张弓在明茎草的照耀下依然闪着金光。书中有云: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幹者以为远也,角者以为疾也,筋者以为深也,胶者以为和也,丝者以为固也,漆者以为受霜露也。
只见弓渊的正中干质似乌号桑柘木与燕牛之角,包裹在弓背的筋似取自荆麋。仔细闻过去,那固定筋的胶似取自东海石首鱼,传说这种胶坚固过于金铁。那弓弦苍白无比,隐隐透着一丝寒气。瑾瑜在弓弦上一拨,那寒气便爬上手指。如果加之灵气,从这弓弦射出的箭只怕寒气逼人。如此弓弦,恐怕只有黑角龙的筋搓股为弦,方可能有如此寒气。据说黑角龙乃至寒之物,异常坚韧,不畏冰火刀枪。而这弓上的漆看不出门道,但想这弓插在寒潭边上旷日持久,居然一点都不变色,便知这漆也不是凡物。
瑾瑜握住弓弝,一拉,竟然没有把弓拉开。虽然他的臂力不是几个人里面最强的,但是拉个两三石的弓也不是什么难事。看来这弓竟有五石那么强。真是神品。
瑾瑜细细一品,心里已经对这弓有了点想法,但是还不敢肯定。
他于是冲颜芍叫道:“颜芍,接着。”然后将弓抛给了颜芍。
颜芍也似瑾瑜一般握住弓弝,把整张弓从上到下好好的打量了一遍,思考了一番,然后轻拔了一下弓弦。他倏的抬起头,看着瑾瑜,两人会心一笑。颜芍便道:“是繁弱!”
瑾瑜扬扬眉毛,咧嘴笑道:“为何?”
颜芍道:“上古三把神弓。落日,轩辕和繁弱。落日乃彤弓,肯定不是。关于轩辕的记载便似这弓,但是据说极具王者之气,当年便用来射死了蚩尤。这弓虽然惊人,但不似如此霸道的弓。而那繁弱,此弓的记载不多,只说是有穷羿的弓,羿被杀死后,繁弱便不知去向了。不知竟然在这里。”
瑾瑜虽然不如颜芍熟读天下典籍,但是对于这些灵物宝器也是略知一二,当下点头道:“弯繁弱,满白羽,射游枭。没想到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弓。看来那蠢牛还真是杀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