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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月桂堂春

第二十七章:解密

西关月桂堂春 小强小姐 6131 2021-11-08 13:00:16

  天儿越来越热,过了大暑节气,宫里便用上了冰,人人都说今年比往年更热。

  昀初正在静安宫摇着拨浪鼓逗摇篮里的平儿笑,奇怪的是,今年夏天,她比往年淡定得多,并不觉得酷热难耐,要不是怕热着孩子,所幸连内廷司分发的冰块都给退回去了。

  “咱们娘娘亏了身子,须得好好调养。”钰萝姑姑往宫里送了几回药膳,她什么都知道,于是便吩咐迎春秋苓更要细心伺候。

  起初昀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一天她在荷花池旁散步,心血来潮想起在王府捕鱼的情景,便脱了鞋袜将双脚泡在水里,也就顽皮了一会儿就回宫了,可不知怎么了,当晚就发了烧,把许太医吓坏了,一直守在静安宫不敢离开,直到第二天娘娘烧退了,他才背着药箱回到太医院。

  迎春和秋苓被钰萝姑姑骂了一顿,昀初也觉得连累了她们二人,便再也不敢调皮了,整日抱着平儿不撒手,小家伙越来越大,抱着他得费不少力气,陛下每次来,都见他的小手抓着昀初的衣襟,怎么也放不下来。

  “昀儿,这孩子迟早要被你惯坏。”

  昀初又轻拍着,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了,放到摇篮里,与陛下去里间眯了一会儿,王爷看着她白皙无暇的脸颊,忍不住亲吻。

  “陛下继位已久,后宫只有皇后一人,须得开拓后宫,绵延子嗣,方能葆大周千秋万代。”

  今日早朝,朝臣们提起了选秀充盈后宫的事情,被陛下驳回了,他回道:

  “太子既定,只需用心抚养教育即可,朕千秋正盛,来日方长,更何况江山甫定,国库不充,此时选秀,并非良机,再等等吧。”

  既然是一国之君,迟早就要面对这样的压力,无法避免,也是祖制难违,只能拖一天算一天,而这些,陛下并不愿成为昀初的负担,她什么都不懂,也不该承受这样的压力。

  昀初睡醒之后,陛下已经离开,此时他应该在正阳殿接见朝臣,商讨国事,西北边防始终是重中之重,她的父亲被调回京中,此时也该选一个忠于朝廷又熟悉西北军务的人执掌西北都护府,用以震慑胡人诸部,朝臣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突然,前兵部尚书也是如今的宰相柳前舟提议道:

  “穆将军近前有一位小将,出身胡部,且身手过人,臣曾见过他在战场上的雄姿,是个带兵打仗,执掌三军的好苗子,陛下不妨让他试试。”

  “拓跋牧都?”陛下思索了一番,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只是见过之后,怎么也无法与昀初口中的小胖子联系起来,明明眉清目秀,身姿矫健,孔武有力,在校场上与朱青比试摔跤,胜多负少,可他也才十七岁,比昀初还小几个月。

  “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去病,也是十七岁的年纪就开始带兵,首战大捷,更何况这个小兄弟生在西域,熟悉地势与风俗,又深得穆将军真传,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陛下用人,也须得不拘一格才是。”

  陛下将目光转向穆雷,他对拓跋牧都的情况最了解,但穆将军非常中肯地说道:“回陛下,牧都在战场上的确雄姿英发,可他年纪尚小,打起仗来不管不顾,为人处世也没个轻重,倘若让他带兵打仗尚可,若是执掌西北便稍显稚嫩。”

  宰相哈哈一笑,又说道:“把韩邵鹏调过去不就好了,执掌西北不需要圆滑老道,只需有勇有谋,韩邵鹏掌管的青阳军在历年军事考核中都名列前茅,深得将士们喜爱,年过三十也不张罗娶妻生子,一心就爱钻研兵法,由他和牧都两人共同掌管西北边防,陛下的二十万大军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于是,一纸诏书把韩邵鹏从鹭州调回到京城,在兵部与拓跋牧都磨合了四个月,终于在十月底启程去了西北。

  二人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月就赶到了西昌,正值除夕,二人借着酒劲儿检阅三军,站在看台之上击鼓高歌,口中高呼万岁,并说愿将热血洒在这片大地上,倾尽一生守卫西北,惹得三军将士嚎啕大哭。

  一个月之后,昀初在宫里教平儿走路,她在不远处拿着拨浪鼓不停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可惜他怎么也不肯迈步,直到陛下意气风发地大步进来,他手里拿着西北刚传回来的捷报,兴奋地抱起昀初,大笑着说道:

  “韩邵鹏和牧都刚刚带兵击败了弥夏部的三万精锐,把他们赶到草原深处,收回了贺兰山南麓百余里的富庶之地,等到春来草长,便可扩大屯田了。”

  “真的!”昀初简直不敢相信,正要拿来捷报自己查看,却不料平儿竟然歪歪扭扭地迈着步伐跑了过来,还没站稳就被昀初抱住了。

  “平儿会走路了!”陛下更兴奋了。

  昀初摇了几下拨浪鼓,平儿并没有反应,从娘亲手里拽过来扔到地上,可却对她手里的捷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陛下觉得不可思议,连忙将捷报展开递给他,小家伙居然接了过来,咿咿呀呀地上下晃动,显得十分高兴。

  “莫非这小子对打仗感兴趣?”

  昀初惊讶地猜测,陛下听完十分受用,一把抱起平儿连连亲吻,自豪地说道:“不愧是我北堂家的孩子,天生虎胆,父皇便等着你长大后全歼胡人,替我大周开疆拓土,保万世太平!”

  西北大捷的消息很快震动朝野,京城百姓纷纷奔走相告,燃鞭放炮,近年来,大周与胡人时战时和,双方谁都不敢贸然进犯,胡人诸部常常联合,大周并不轻易出击,于是两方便以贺兰山为界,互呈对力之势,此战大捷,不但削弱了实力强胜的弥夏,更震慑了其他部落,同时振奋了西北驻军的精神,有些将士在家书中都表明以全歼胡部为此生唯一的目标,不破楼兰终不还!

  但是陛下却因此犯了难。

  “宰相提议犒赏三军,朕深表同意,将士们可以加官进爵,但主帅赏些什么好呢?”

  憨厚的驸马提议:“要不两个人各赏一个媳妇儿吧。”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进而便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陛下,臣只是随口一说啊。”颜仲琪无语了,可宰相大人却深以为意,只见他缓缓说道:

  “成家立业,立业成家,自古以来相辅相成,哪个热血男儿不想鸳鸯红帐,儿女双全,再说了家安方可国兴,老臣觉得驸马爷所言有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于是,韩邵鹏和拓跋牧都两人的婚事便成了朝廷大事,陛下无奈,回到后宫便与昀初商量了起来。

  “虽说京中贵女众多,可婚嫁之事,须得两情相悦,难不成陛下要乱点鸳鸯谱啊。”

  昀初此话自然不假,陛下也是因为这个头疼,但朝中那帮老臣们恨不得立马选两个家世好相貌佳的送到西北去,可哪个世家大族愿意把女儿送到那苦寒之地,总不能随随便便指派两个人吧,若是合不来,岂不是惹得家国不安。

  “以我对那小胖子的了解,他宁肯一辈子单身,也不愿意随随便便找个人将就,此事急不得,陛下也无需太烦闷,要不等开春之后,他俩回京述职,再做打算如何?”

  陛下叹了口气,笑着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自从平儿会走之后,便再也无人能束缚着他了,这孩子从会走路就学着跑,乳娘和伺候的宫女们有时候抓都抓不回来,昀初在御花园跟了几圈,累得气喘吁吁,直言要在他身上拴个绳子,拽着他才好。

  终于等他玩儿累了,被乳母抱下去哄睡着了,昀初才稍稍靠在石桌上歇息一会儿,迎春端来药碗,昀初叹了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漱了口,然后坐在那里看满园的迎春花,金灿灿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天气正好,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吃过药后,额头微微出了些汗,因招呼平儿出门走得急,也没来得及揣着手帕,于是便命秋苓回去取。

  迎春也回去送药碗没有回来,昀初便起身独自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慢踱步,不知不觉走到假山后面,那里立着一架秋千,她刚想坐上去晃一晃,却碰到一位老公公,那人见到昀初连忙跪下行礼,昀初也抬抬手示意免礼,等那人抬起头,昀初才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细想了一番,才记得这是先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曾经亲赴穆府宣旨赐婚的良岱良公公。

  昀初觉得很欣喜,便急忙慰问:“良公公,您如今何处当差,身体可还康健?”

  公公也笑吟吟地颔首说道:“承蒙娘娘挂念,托娘娘的福,老奴身体还硬朗,如今在皇家藏书楼做些清点洒扫的活计,那里藏书众多,陛下和娘娘若是觉得心里头烦闷,可以去翻翻书,兴许就能纾解了。”

  昀初听完,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正在迟疑的时候,公公欠了欠身子说有事先行告退,昀初笑着摆手告别,这时,迎春和秋苓找到这里,迎春的手里还拿了一件披风,说是起风了,仔细着凉,替她穿好之后,便搀扶着回到静安宫。

  夜晚,月色凉如水,昀初坐在窗前,心里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陛下进来都未注意,挥手屏退了众人,陛下坐到昀初身边,事无巨细地询问近日是否吃好睡好,昀初有些想笑,她嗔怪地说道:“陛下把鹭州王府的厨子都调回宫里,单我宫里的小厨房就有两个江南的厨子,怎么还能吃不好。”

  陛下也笑了,握着昀初的双手爱怜地说:“总怕你回宫之后受委屈,整日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困顿着,曾答应你的花前月下,泛舟湖上终是难以实现,昀儿,你不会怪朕吧。”

  昀初笑着摇头,在她的心里,眼前这个人,无论他是王爷还是圣上,其心都未变过,一如既往体贴踏实,爱她如初。

  她说:“陛下,我从未如此满足过,您和平儿就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我几乎有些惧怕,因为我拥有的如此丰裕,总怕哪一天老天会全部收走,于是我便日日祈祷,祈祷这一天来得晚一些,即使我与陛下无法白头到老,若能抚养平儿长大懂事,我就已经十分感恩了。”

  烛火摇曳,月光朗照,陛下的眼睛有些模糊,他连忙岔开话题,十分兴奋地对昀初说:“拓跋牧都他们下月初就会回京,据说带了许多西域的特产,朕十分期待,昀儿,届时宴会之上,你这个皇后姐姐总不能连一个好姑娘都拿不出手吧。”

  昀初嗔怪道:“我看牧都和韩邵鹏都是实心眼儿,怎么可能乱点鸳鸯谱,万一两个人不对脾气,岂不是白白辜负了陛下和朝臣的美意,依我之见,他们回京述职至少要在京中待一个月,这段时间陛下就多派给他们一些四处走动任务,说不定真能觅得良缘。”

  陛下显然不理解,他反问道:“这样真的能行?未免太随性了吧。”

  昀初却不以为然,她笑着说道:“若是良缘,初见便可认定彼此,若有缘无分,再多见几面,也都是徒增烦恼罢了。”

  陛下听完轻吻了她的额头,亲昵地说道:“都依你。”

  三日后,京城下了一场大雨,昀初哄完平儿睡觉,心里一直焦躁不安,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本该晚膳的时辰,陛下却一直没有回来,只打发朱青过来递了话,说陛下政务繁忙,晚膳就不过来了。

  略微用了几口,昀初便让迎春撑伞,此处离正阳殿不远,眼见雨渐渐小了,昀初也不让传轿辇,只说散散步,顺便看看陛下。

  正阳殿内灯火通明,陛下面前的案桌上有一堆已经批阅过的奏折,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屏退了一众伺候的宫女太监,连朱青都让退守到门外,见皇后娘娘走来,朱青难为情地说:“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臣几个也没有办法,娘娘,您快进去劝一劝吧。”

  昀初听完,解开蓑衣,又从秋苓手里接过食盒,吩咐小太监将殿门打开,正了正神色,然后才笑盈盈地踱步进殿。

  她第一回来陛下的正阳殿,也顾不得四下打量,径直提着食盒走到陛下面前,打开盒盖,里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肉馄饨,陛下着实惊讶,许久都未吃过了。

  昀初笑着说:“在王府的时候,我曾见黎叔给你做过送到书房,好几次你都吃完了,今儿这馄饨是我亲手包的,陛下尝尝,有没有黎叔做的好吃?”

  馄饨被端上桌,上头也淋有香油,香气四溢,陛下竟然一下子有了胃口,端着碗一连吃了好几个,昀初环顾四周,在下面的花桌上找到茶具,给陛下沏了一碗盏茶端了过来。

  饮了茶漱了口,陛下将碗放回到食盒里,起身牵起昀初的手,笑着说:“回宫看看平儿吧,朕也累了。”

  昀初靠在他怀里,小猫儿一般抚摸他身上的宫绦玉带,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陡然想要撒起娇来,她轻声说道:“陛下,平儿睡了,你陪我在园中走走好不好,就像以前在王府那样。”

  陛下这才想起,自打登基以来,几乎没有一天能好好陪伴妻儿,将繁冗复杂的国事抛诸脑后,彻彻底底享受天伦之乐,他的昀初自从进了宫,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心思再无从前那般单纯无邪,沉稳得让人觉得陌生。

  于是他牵着昀初的手走出殿外,他从宫女手里接过宫灯,与她一起踏入夜色,朱青他们在后头远远地跟着。

  雨停了,园中的绿树更加生机勃勃,大雨仿佛冲刷掉固存已久的污秽,天与地都变得澄明空旷起来。

  “陛下,陪我去一趟藏书楼吧?”昀初的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地方,于是便随口说了出来。

  陛下有些惊讶,难得她竟然知道宫里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藏书楼里都是历代皇帝的私藏,并不完全拘泥于名人大家之作,一些乡野游记、志趣话本也有好些。

  自父皇驾崩,陛下第一次来藏书楼,记得小时候,他和皇兄常常来这里翻看阅读在太傅那里看不到的书籍,甚至还有皮影小人,锉刀刨子,他和皇兄曾一人做了一把木质的短剑,扬言要仗剑走天涯,惹得父皇阵阵朗笑。

  可终究是往事如烟,太多回忆夹杂着不安的思绪,累得人无法阔步向前。

  阁楼里灯火熹微,书案后仿佛还端坐着那位慈祥的老人,昀初颔首向不远处的良公公致意,然后流连在每一列书架前,轻轻触碰那些久远的书籍,仿佛与古人对话。

  而陛下,来这里找的是回忆,是曾经,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年少,父皇总是领着两兄弟分开教导,以图各有所长。

  无论是国计民生还是兵书兵法,两兄弟都学得津津有味,父皇几乎每每夸赞,直到更大了,就变得严苛起来,有时候厌学,少不了打手心。

  每当他们兄弟俩在埋头苦读的时候,父皇就在案前书写描摹,有时是一幅字,有时是一幅画,有时又是一本书。

  陛下便学着父亲的样子坐到书案后,轻轻抚摸着没有一丝灰尘的紫檀桌,桌板异常厚重,仿佛非九五之尊不可匹配,陛下的手不停游走在书案的每一个角落,突然触碰到案角一座精巧可爱的雕花小龙,桌案下便弹出一个窄小的暗格,里头是一封已经打开又放好的书信,信封上赫然写着:

  “吾儿亲启”

  陛下的鼻头猛然一酸,他颤抖的双手抽出里头的信纸,即使匆匆一览,也已经泪流满面。

  “肆其、靖之我儿,为父在位已匆匆数十载,临深履薄,兢兢业业,终使仓廪足而百姓安,自觉不负先帝,不亏臣民,此生唯欠发妻;自早年失幼子,便心魔缠绕,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终得尔兄弟二人,视若双目,不敢毁伤,为父亦尽心教授,以待江山有继。然祖制难违,天命不许,兄弟二人终有一人远离高堂,生年难聚,且双目同明,实难抉择,故痛下决心,不许尔等江山,只愿母慈子孝,兄弟和睦。

  三皇子年幼,继位之后,成年之前,须得兄长二人勠力同心,近前匡扶,以正朝纲,虽无九五之尊位,却有社稷之实权,待幼子长成,江山稳固,或遨游江河万里,或病榻侍奉汤药,皆随心愿。

  千秋万代,过眼烟云,放眼四海苍茫,无人不被虚名所累,为父病体缠绵,行将就木,方悟得万事不遂人意,忠孝情义实难两全,至于功与过,善与恶,且任由后人评说。”

  ……

  这封信,先帝的两个儿子都分别看过,也终于明白他的苦心,可终将是万事不遂心愿,他奢望两个儿子都能留在身边侍奉双亲,即使不做皇帝,也能权倾朝野,且无需被虚名所累,举止由心,但始终难以逃脱命运的捉弄,与其说是奸佞之人搅乱了朝纲,不如说命运使然,这个朝代,这样的时局,注定要由他的两个儿子来书写。

  陛下扑在昀初怀里嚎啕大哭,长久以来的怨念、悲愤、不解、自责全都化作滚烫的热泪,只在今夜奔腾而出,昀初明白,他压抑得太久了,久得几乎要放弃了。

  “今日,纯太妃与三皇子前来觐见,恳请离京前往封地,朕答应了。”

  良久,陛下终于抬起头来,昀初替他擦去泪水,温柔地问道:“是鹭州吗?”

  陛下点了点头。

  含英殿内,三皇子恒昌王正躺在榻上昏昏欲睡,他的母妃纯太妃坐在一边慈爱地看着儿子,抚摸他的小脸,他长得真像先帝啊,眉目之间都是他的风采。

  “母妃,既然有四个封地,为何咱们非要去鹭州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北堂月明一整天,此时他终于问了出来。

  纯太妃轻轻地笑了,她才刚年过三十,风韵正好。

  只听她说:“因为鹭州最安全。”

  远离陛下的视野之外,却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天下虽大,试问哪里能比得上鹭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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