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舞会
“好耶！我已经把离校申请上交了，校长小姐很快就给批准了，今晚我们可以按时到达舞会地点啦！”桐蓓丝学院“白蜘蛛”班级里，欣十分愉悦地把手中的批准单给面前的四位同伴过目。除了要随同欣一起去往舞会现场的丝诺、世羽、赖蛤蟆和崇昊之外，班级里还有很多同学闻讯赶了过来。“舞会！好棒哦！我也好想去！”有着犀利眼神的橙子同学双手抱拳放在胸口，一脸期待样。胖乎乎的包子同学就坐在欣旁边的课桌椅上，他露出的大腿上的肥肉耷拉在椅子木板的边缘，随着他抖腿的幅度一动一动的：“祝你们玩得开心！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带点舞会上的美食回来？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大家都很向往舞会呢！”欣满面笑容地挠挠头，这个时候即便她想低调、想谦逊一点，她也做不到。
在度过了一下午或有趣或枯燥的课程之后，欣等人先去了之前预订过服装的服装店换上礼服：这场舞会的小主角，欣，她淡黄色的华丽长裙被裙下摇曳着星星刺绣的纱质裙撑撑起，层层叠叠的裙摆上，间隔均匀的黄色玫瑰花被真珍珠链所连接，每当她提裙转动，珍珠链总是在闪耀光芒的同时发出“哗啦啦”的动听声响；欣的挚友丝诺笨手笨脚，被皮质的黑色腰封勒得头晕脑胀，若不是欣帮她从背后调节了一下丝带，她被勒死在服装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一向喜欢穿男装的假小子世羽换上了不会太花里胡哨的典雅系过膝长裙，在一旁看着书等待同伴们穿着打扮好；而男装就比较单一，赖蛤蟆和崇昊随随便便挑了一件就进入了更衣室。
服装店里最角落的隐蔽更衣室被一层一层的帘子覆盖，隔音效果很好的材质让人听不清里面的声音。“不要勒太紧……医学书上说这样会导致内脏受压迫移位。”阿朗在更衣室的镜子前，尝试用化妆品改变自己以往的容颜，但无论是多厚的化妆品都掩盖不了他因不适应以及窒息而麻木的表情。他的身后，亚伦顿了顿正在抽紧丝带的手：“你能忍一忍吗？虽然说你算不上健壮，但体型也与女性相差太多了……”“一定要我穿成这样吗，您自己为什么不穿？”“你不觉得我一个一米九一的人男扮女装太离谱了吗……”“……可是我也有一米八二了。”“那你就赶紧祈祷舞会上的女性都穿得很厚、并且一个两个都穿了厚底高跟鞋吧。”亚伦继续了手中的动作，令阿朗意外的是，这一个成年男性打蝴蝶结的手法娴熟得很，就好像平日里没少打过这种结。“……挺少女心啊。”阿朗嘀咕着，从镜子里默默观看亚伦给自己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衬裙。
“把这个能够变声的魔药给喝下去。”在整理好自身打扮之后，亚伦从自己原来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罐闪着金粉质感的绿色魔药。“……不要，我才不想变得娘里娘气的。”阿朗很决断地拒绝了。亚伦很尊重后辈的打算：“也行，那你就干脆不要说话。”“……嗯。”阿朗答应着，率先走出更衣室，可他前脚刚迈出去就又退了回来——他看见了世羽他们。“东西都带好了吗？有没有遗漏？嗯，好。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欣十分兴奋地一把抱住了丝诺，一旁的世羽也欣慰地笑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离这儿不远的商业街了，舞会举行地点就在那儿最高的楼房的顶楼——我没记错吧？”崇昊在全身镜前展现身姿，他挺起胸脯昂起头，怎么看也看不够。赖蛤蟆“阿巴阿巴阿巴”地嘟嚷着，几人再次确认没有纰漏之后坐着迪曼家派出的、豪华的暗金鹿车就开始前往目的地。
商业街人山人海，参加舞会的每一个人都在向欣·迪曼这位家族大小姐招手，路过此地的每一个人都在为舞会的举行而欢呼雀跃。车门被打开，欣按照贵族礼仪老师教导的，用双手提起前面的裙摆，左脚先踏在了放下的阶梯上，步伐优雅又不失活泼，这让大楼前面的迪曼先生赞许地颔首。五人乘坐由殷红王国最最发达的科技制成的电梯来到顶楼，电梯门一开，两旁的保镖就鞠躬问好，一位穿着方便行动的短裙的小姐推着呈满食物的推车来到，欣从上面拿了一个纸杯蛋糕，而崇昊则品尝了一下味道类似酒精的无害饮料。
“我们好像穿太少了……这里有制冷设备，有那么一丁点冷。”走入真正的舞会现场，欣抱臂取暖。她看着来往的丰满又身材高的女士们，有点后悔没提前问清楚该穿什么样的服饰，“今年很流行精致的厚底高跟鞋呢，可惜我还小，穿不了那种。”“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世羽背着装有书本的单肩包，拍拍欣的肩膀以表安慰。“嗯嗯！”欣重绽笑颜。这时，她的余光忽然看见了一位着装得体的女仆与一位穿着长袍的老者，“对了，父亲让我来这里之后去向家族长老敬酒。”“可我们是小孩子，不能喝酒鸭！”担心欣身体状况的丝诺一把拽住打算跑去敬酒的欣。“我不会喝酒的，所以我让那位端酒的女仆偷偷把我的那杯换成了饮料。”说罢，她抽出被丝诺挽住的手，向同伴们告别后一蹦一跳地往女仆和长者的方向跑去。
“欣，来啦！”年迈的长老已经没了年轻时那潇洒的姿态，皓首苍颜，老态龙钟，腰杆子都已经挺不直了。他捋捋长胡子，招手让欣过去，在欣乖巧地蹦哒到他的面前时，他慈爱地嘘寒问暖了几句，例如学习怎么样，在学校里开不开心。“挺好，都挺好！”有点社恐的欣只想赶快敬完酒离开。女仆端着一个用纯金制成的餐盘，餐盘上还有用青金石磨成粉绘制的纹路。欣从女仆拿着的餐盘里拿起靠近自己的那一个玉石切割打磨而成的杯子，在长老率先将他那杯一饮而尽后，欣才小口小口地嘬了自己手中的饮料几口。
等等……好辣！
只是轻轻喝了一丁点，欣就觉得像一口闷了生姜似的，刺激性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被吓到的长老忙拍拍欣的脊背：“还好吗？”一会儿后，欣终于缓了过来，她疑惑为什么这种饮料会比辣椒水还要刺激，直到长老说了句“今天的酒好甜”，她才明白可能是自己把饮料和酒拿错了。“啊呀呀，这酒太冰了，冰得我唇舌发麻。”长老逗小孩一般故意摆出夸张的姿态，但欣对此并不感冒，只是尴尬地笑着。“真的太麻了，我去喝点热水缓解缓解。”长老又叨叨几句，放下玉石杯，转身走向忙碌的厨房重地。欣也终于得到了解脱，快活地蹦向早已开始大吃特吃的同伴们。
“欣，你走得好快啊，毕竟是老人家，肯定想让人陪，你就多陪陪他嘛。”丝诺嘴上这么客气地说着，手却紧紧地搂住欣的胳膊，不让欣离开半步。欣也反手拥抱起丝诺来：“没关系哒！反正都是自家人，想见就能见到！”看着两人打打闹闹，一旁的世羽又无奈地转头望向暴风式吸入进食的崇昊和赖蛤蟆，他们在比赛谁能吃得更多。唉，毫无意义的比赛……无聊不说，还伤身体。世羽暗想着，但知晓两人性子的她没有阻拦，只是劝说：“少吃点吧，别噎着了。”正说着，一只高高的白帽子转移走了世羽的视线——那是一位戴着厨师帽的厨师，厨师穿得一身洁白，在一群人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着装中脱颖而出。他快步走向舞会中心与他人商业互吹的迪曼先生，附在迪曼先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迪曼先生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
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厨房炸了？
世羽思考着。她望向厨房，厨房没有浓烟飘出，只是白衣人们好像更加忙碌了，一个一个的人影从门缝闪过，与水族馆里成群结队、游过来游过去的鱼儿有几分类似。注意力放在厨房，世羽并没有注意到门窗上有钢铁的卷帘缓缓落下。直到室内的亮度几乎为零、卷帘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世羽才猛然反应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寥寥几个蜡烛发散着渺不足道的火光。不过还好，很快其余的备用蜡烛就在迪曼先生的声音下挨个被点燃。一圈一圈卡在墙壁上的油灯，化身为指点方向的灯塔；一只一只盘旋在烛台上的红烛，给予众人心安的温度。他们燃烧自己残余的生命照亮漆黑的舞会现场，无数的光芒聚集投射出了迪曼先生高大的身影，那影子投在舞台上，而它的主人也毅然伫立在了舞台前。
迪曼先生语速偏快，这也侧面反应了事情有多么重要、紧急：“很抱歉采取了应急措施。各位先听我解释，就在刚刚，我们迪曼家族的长老在厨房突然死亡，并且厨师在厨房角落的处理废料的大型烤箱里发现了一个用玻璃管装着的白色结晶性粉末，经在场化学职业的客人验证，那是氰化钾。我们现在怀疑长老就是氰化钾中毒而亡。并且把这种受高热会散发剧毒气体的东西放在烤箱，可想而知，凶手想杀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长老，所以我让所有保镖都进到了现场。以及目前进场的人员里没有离开的，为了防止凶手逃脱，我下令封锁了整栋大楼。目前家族的人在全套防护后逐一排查每一层楼，看看还有没有危险品。”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台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