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南镜辞,我们分手吧!
离鸢想把脚缩回来,却被他温热的大手牢牢攥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鞋子被脱下,袜子被褪去,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的脚,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南镜辞的视线里。
虽然隔着纱布看不真切,但那异常的肿胀都说明了伤得不轻。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向她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声音低沉了几分:“痛吗?”
离鸢用力抽回自己的脚,环抱住膝盖,将脸埋下去:“还好,不痛。”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南镜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口是心非,起身去拿来了医生开的药膏。
他重新蹲跪在她面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专制:“我给你上药。”
“我说了不用!我自己会弄!”离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南镜辞仿佛没听见她的抗议,再次强势地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拉过来,搁在自己的膝上。
他拆开纱布,当看到那片红肿甚至开始化脓的烫伤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他挤出药膏,用指腹蘸取,轻柔地一点点涂抹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生怕弄疼她。
甚至,在涂抹的过程中,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对着那片灼热的皮肤,轻轻吹了吹气。
微凉的气息拂过火辣辣的伤处,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
看着他此刻低垂的眉眼和专注的神情,离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股酸涩的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就是这种偶尔施舍的真假难辨的温柔,像裹着糖衣的毒药,让她在过去三年里一次次沉溺,一次次自我欺骗。
可是,够了。
真的够了。
响亮的耳光,毫不犹豫的维护,电梯口刺眼的一幕,那车里属于别人的香水味……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将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眷恋和犹豫,彻底斩断。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离鸢抬起头,已经泛红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委屈,只剩下一种异常平静的决绝。
她看着依旧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开口:
“南镜辞——我们分手吧!”
南镜辞涂抹药膏的手指骤然停顿,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他没有抬头,只是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声音低沉得听不出喜怒:“你确定?”
离鸢迎着他看不见的视线,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确定。”
出乎意料地,南镜辞并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暴怒。
他只是沉默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药膏细致地抹匀,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
直到将纱布重新包扎好,他才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拧紧药膏盖子,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
“可以。”
他居然答应了。
不等离鸢心中那口憋着的气松下来,他话锋陡然一转:
“但是,离鸢,你想清楚。如果我们分手了,你外婆那边每个月高昂的医疗费和护理费,我就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再承担了。”
他微微倾身,深邃的眼眸锁住她,“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离鸢的心脏因他这番话猛地一缩,但她强行压下了那份对现实的恐惧,努力扯出一个算是得体的笑容,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和疏离:“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医药费的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也祝你……以后能够得偿所愿。”
她是真的松了口气,甚至感到一丝荒谬的高兴。
原来放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原来她在他心里,果然轻如鸿毛,可以如此轻易地同意分手。
她不再看他,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脚从他膝上挪开,穿上旁边柔软的拖鞋,:“既然已经分手了,那我上去收拾一下我的行李,尽快搬出去,不打扰你了。”
她以为这场纠缠终于可以画上句号,身心都因为这份“解脱”而显得有些松懈,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眼底逐渐积聚的骇人风暴。
就在她转身,脚刚迈出一步的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身后袭来!
南镜辞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把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以绝对强硬的力道,将她猛地拽了回来,天旋地转间,离鸢重重地摔砸在柔软的沙发里!
“啊!”
离鸢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惊叫出声,“南镜辞!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下意识地挣扎,手脚并用想要推开他,可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南镜辞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地将她两只手腕死死钳制住,按压在头顶上方,他整个人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我要干什么?”
南镜辞俯下身,俊美无俦的脸庞逼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他眼底之前所有的平静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猩红的戾气和占有欲。
“我TM好吃好喝养了你三年,甚至连那那个半死不活的外婆也一直养着,你现在翅膀还没硬,就想过河拆桥,离开我是吧?!”
看着他这副彻底失控与平日矜贵模样判若两人的狰狞面孔,离鸢吓得浑身发抖,但残存的理智和决绝支撑着她,她颤声开口:“谢……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但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林晚白……我……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
“闭嘴!!”
南镜辞猛地打断她,如同被触及了最敏感的逆鳞,另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窒息感瞬间传来,离鸢痛苦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看着上方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而的脸。
南镜辞看着她因缺氧而逐渐泛红的脸颊和眼中清晰的恐惧,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猜对了!”他凑近她耳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传来,“我就是放不下晚晚!离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离鸢被他死死掐住脖颈,肺部空气被迅速抽空,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
她用尽全力,从几乎窒息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破碎却异常清晰的字节:
“我……知道……我不配……所以……我们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