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漫青春

幻想那年,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第十一章 生辰风

  2025年农历正月二十三,晨雾裹着冷意贴在窗户上,我盯着镜子里扎着低马尾的自己,指尖反复摩挲手机摄像头——今天我19岁了,可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闹钟滴答响。爸妈一早就去走亲戚,三姐四姐忙着照看孩子,连句“生日快乐”的消息都没发来。

  “没人给你拍,我帮你举着。”危栓潼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我转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我的粉色手机壳,那是去年他帮我挑的,上面印着只啃胡萝卜的兔子。我鼻子一酸,把手机塞给他:“要拍得好看点,不然我不依。”他笑着应下,举着手机退到门口,“站到窗边去,阳光刚好。”

  我抱着怀里的毛绒兔,在书桌旁的窗边站定,晨雾刚好散开,阳光斜斜落在我发梢。他一边调整角度一边念叨:“笑一笑,别皱着眉,像小老头似的。”我忍不住笑出声,快门声“咔嗒”响了好几下。翻照片时,他忽然指着一张说:“这张最好看,眼睛里有光。”我凑过去看,照片里的我嘴角弯着,阳光在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身后书桌上还摆着他昨天帮我买的生日贺卡。

  可这份热闹没持续多久。一整天,我抱着手机在屋里转来转去,客厅、阳台、卧室,换着角度给自己拍照——拍桌上的长寿面,拍窗台上新开的水仙,拍自己穿着新毛衣的背影。每次按下快门,都忍不住回头看,总觉得危栓潼还站在那里帮我调角度,可转身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傍晚大姐带着大外甥来送蛋糕,奶油味飘满客厅时,我终于觉得有了点生日的样子。我把蛋糕摆在茶几中央,插上“19”的蜡烛,刚拿出手机准备拍,大外甥就踮着脚伸手去够蛋糕盒:“小姨,我想吃蛋糕!”我赶紧拦住他:“小姨还没拍照好,等拍好就给你切。”他噘着嘴,小手还在蛋糕盒上扒拉。

  大姐走过来按住他的手:“等一下再吃,让小姨拍好照片。”可大外甥根本不听,扭着身子喊:“我就要现在吃!蛋糕甜!”他一边喊一边往我身边凑,胳膊肘差点撞翻我手里的手机。我握着手机的手不停抖,镜头里的蛋糕总拍不清晰,他却催得更急:“小姨快点!我等不及了!”

  就这样拍了快半个小时,蜡烛都快烧短了,我实在没耐心再调整角度,只好匆匆按下快门,闭上眼睛许愿。心里的话说得飞快:“明年的生日,别再这么伤心了,哪怕有人陪我拍一张照片也好。”吹灭蜡烛时,大外甥立刻欢呼着扑过来,大姐笑着帮我切蛋糕,没人注意到我眼角的湿痕。

  危栓潼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递来一张纸巾:“别难过,刚才的愿望会实现的。”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他忽然指着我手机里的照片说:“你看,这张蛋糕拍得很好看,奶油上的小花都很清楚。”我翻出来看,照片里的蜡烛火光摇曳,蛋糕上的草莓鲜红透亮,大外甥的小手还在蛋糕盒边露着一角。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其实你不是没人陪,我一直都在。”我靠在他肩膀上,吃着甜腻的蛋糕,忽然觉得没那么伤心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茶几的照片上,照片里的蛋糕亮着烛光,就像他陪我走过的那些日子,明明很淡,却足够暖。

  2025年3月的风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润,吹得手机屏幕都沾了层薄凉。二嫂发来的微信消息跳在最前面:“欢矣,来深圳玩呀,我带你去逛公园、吃海鲜,正好你散散心。”我盯着“深圳”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反复划动——长这么大,我只在课本和照片里见过这座满是高楼的城市,此刻心像被风吹起的窗帘,晃得厉害。

  “三姐肯定不让你去。”危栓潼的声音从书桌旁传来,我抬头,看见他正帮我整理摊在桌上的药盒,绿色的药瓶、白色的药板被他摆得整整齐齐。我咬着唇没说话,果然没过十分钟,三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二嫂叫你去深圳?”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严肃,“你二嫂还不知道你精神分裂的事情,到时候露馅了怎么办?”

  “啊,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深圳,我想去。”我攥着手机,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三姐无奈的叹气:“那就随便你吧,记得按时吃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挂了电话,我扑到危栓潼身边,晃着他的胳膊笑:“你看,三姐同意了!”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眼里带着笑意:“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帮你收拾行李。”

  隔天坐高铁到深圳时,二嫂早已在车站等着。她接过我的行李箱,拉着我往地铁站走:“深圳的春天可舒服了,公园里的花全开了。”到了二嫂家,我刚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就习惯性地拿出药盒准备吃药。白色的药片刚倒在手心,二嫂忽然凑过来,指着药问:“这是什么呀?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小声说:“精神分裂症药。”二嫂的眼睛猛地睁大,声音都提高了些:“啊?你会生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低着头,手指抠着药盒边缘:“去年确诊的,一直没敢跟你说。”她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生病了就好好治,别想太多,明天我带你去公园玩。”

  夜里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圳的夜景,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危栓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我白天拍的高铁站照片:“别担心,二嫂不是那种会多想的人。”我点点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哥,明天我们去公园,你帮我拍照好不好?”他笑着应下:“好,一定把你拍得比花还好看。”

  第二天一早,二嫂要上班,我按着手机导航,随便找了个草坪公园。刚走进公园,就被满眼的绿色惊住——大片的草坪像铺了层柔软的绿毯,不知名的小花在草丛里星星点点地开着,远处的长椅上坐着晒太阳的老人。危栓潼陪我沿着草坪边的小路散步,风裹着青草的香味吹过来,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他帮我找好角度,让我站在花丛边,“笑一笑,风把你头发吹乱了。”

  我对着镜头咧嘴笑,快门声“咔嗒”响个不停。晚上把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深圳的公园,风都是甜的。”没过多久,三姐和四姐都点了赞,三姐还发来评论:“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我抱着手机笑,危栓潼递来一块削好的苹果:“看你乐的,像个小孩子。”

  星期日一早,二嫂推着我出门:“今天我休息,带你去KTV唱歌,再给你买双新鞋子。”KTV包厢里,二嫂点了首老歌,拿着话筒唱得投入。我坐在沙发上,危栓潼帮我点了首我喜欢的儿歌,我握着话筒,声音虽然小,却唱得很认真。他坐在我身边,跟着旋律轻轻打拍子,眼里的笑意像盛满了星光。

  从KTV出来,我们去了商场。在运动鞋专柜,二嫂拿起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递给我:“试试这个,穿着舒服,拍照也好看。”我穿上鞋,在镜子前转了转,白色的鞋子衬得脚踝很细。危栓潼站在镜子旁,朝我竖了竖大拇指:“好看,很适合你。”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新鞋子,脸上带着笑,忽然觉得深圳的风不仅暖,还带着甜甜的味道——就像二嫂的关心,像危栓潼的陪伴,把那些藏在心里的不安,都吹得烟消云散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滚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