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客厅里的橘子与安慰

　　橘色台灯的光在茶几上铺开，我捏着半瓣蜜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橘子皮上的白丝。危栓潼坐在对面沙发上，正帮我剥另一颗蜜橘，指腹沾着湿润的橘汁，动作却依旧轻柔。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危栓潼，之前我加小红书嘛，就有一个人说我长得丑。然后我伤心很久了。”话音刚落，手里的橘子瓣就被我捏得变了形，果汁顺着指缝滴在针织毯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他剥橘子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看我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全换成了愠怒，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什么人啊？”语气里带着点咬牙的劲儿，像在替我抱不平，“这种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连贬低你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躲在屏幕后面乱吠，别听进去。”

　　说着，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我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紧接着，他又放软了语气，眼神认真得像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你很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那天你穿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站在图书馆门口找书，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我老远就注意到你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记忆里那天我确实穿了那条裙子，因为觉得自己穿起来显胖，还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出门。可在他眼里，居然是好看的。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为我出气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我把手里的橘子塞进嘴里，甜味瞬间驱散了心里的阴霾，“这种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见我笑了，眉头也舒展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我：“本来就是。以后再有人这么说你，你就截图发给我，我帮你骂回去——不对，这种人根本不配让我费口舌，咱们不理他就好。”

　　我点点头，又拿起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咬住，嘴角还沾着点橘肉，像只偷吃的小松鼠。客厅里的橘色灯光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茶几上的蜜橘皮堆得越来越高，空气里除了橘子的甜，还飘着他为我撑腰时，那股暖暖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橘瓣的甜味还在舌尖打转，走廊里就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童染真背着粉色卡通书包从房间里跑出来，马尾辫在身后甩得像小旗子。她本来是要去厨房找零食，路过客厅时瞥见我手里捏着的橘子，脚步顿了顿，眼睛一亮就凑了过来：“哥，欢矣姐姐，你们在吃橘子呀？”

　　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我嘴角还没完全褪去的笑意，又看了看危栓潼手边堆着的橘子皮，好奇地歪起头：“你们在聊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

　　危栓潼刚要开口，我就抢先把话接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刚才在说，之前小红书上有人说我长得丑，结果你哥帮我出气，说那人连贬低我的资格都没有。”

　　童染真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大橘子，转身就拽住危栓潼的袖子：“哥！居然有人说姐姐丑？太过分了吧！”说着，她又跑到我身边，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奶音里满是认真，“姐姐你超好看的！上次你穿浅绿色裙子来家里，我就觉得你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女，比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还好看！”

　　我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婴儿肥：“真的吗？可是那个人说我不好看呀。”

　　“他肯定是眼睛瞎了！”童染真皱着小眉头，义正辞严地反驳，“这种躲在屏幕后面说别人坏话的人，肯定长得特别丑，所以才嫉妒你！”她一边说，一边跑到茶几旁拿起一个蜜橘，笨拙地剥着皮，“姐姐你别理他，我剥橘子给你吃，吃了橘子就不记得那些坏话啦！”

　　危栓潼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俩叽叽喳喳，嘴角也扬了起来，伸手把童染真剥得坑坑洼洼的橘子接过来，重新帮她剥好：“好了，慢点剥，别把手弄脏了。”说完，他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温柔，“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好看吧。”

　　童染真把剥好的橘子塞到我手里，还不忘补充一句：“对呀对呀！以后再有人说姐姐坏话，我就帮你骂回去，我可是我们班的‘吵架小能手’！”我咬下一口橘子，甜丝丝的果汁在嘴里散开，看着身边一左一右为我撑腰的两个人，心里暖得像被橘色台灯的光裹住，那些因为陌生人的恶语而生的委屈，早就被这满屋子的甜意冲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