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色警报
完成射击后，莫旎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诺曼把她手上的枪拿来收好，锁进保险柜。
「对了，羽西学姐怎么样了？」
「她现在作为密切接触者在隔离中，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她仍想追问：「连你也不可以吗？」
诺曼摇了摇头：「她暂时并没有什么异常，再过两天他们应该就会把她放了。」
「那就好。还有……那天把我挡在身后的人是你吗？」
「什么？哪天？」他垂着眸，摸了摸耳朵，像在认真思考。
「哦，可能是我搞错了。」
每次面对诺曼的时候，莫旎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仿佛什么都可以跟他说。虽能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疏离感，但他内心又似乎是有温度的。
他的反应也总是很有耐心，有求必应。
莫旎手上的通讯器突然亮了，蓝光闪烁着。
「有人在群里发匿名消息，造谣说你和诺曼先生有不正当关系，所以你才破例进了翻译局。」
收到劳拉这条讯息的时候，莫旎有点无语。
截止目前，他们仍然是普通师生关系！
什么不正当关系，这些人摆明了想排挤她。
她生气，倒不是因为有人说她坏话，而是，她压根都不在这个班级群！
莫旎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打字：「他们还说什么了？」
「还有人说，羽西学姐战斗力这么弱，还能在上一届脱颖而出，是不是被诺曼潜规则然后上位的。」
「这些人可真闲。」
莫旎一直皱着眉头，盯着通讯器，诺曼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
「发生什么事了？」诺曼往前挪了一小步。
莫旎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要是被诺曼知道，这些人随便造他的谣，他要气炸了。
「没什么。」
两人的通讯器同时亮了。
红色警报，看来基地里又有人发病了。
诺曼和莫旎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跟对方点了点头，迅速跑回一楼的数据分析室。
有几个同学正在朝他们迎面跑来，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像是被丧尸攻击了。这群人里包括劳拉，还有麦克，却没有他的同伴米歇尔。
劳拉伸出手想拉住莫旎，让她别去送死。
莫旎把劳拉的手推开了。
没有时间了…… 1秒，2秒，3秒……
她争分夺秒地继续往前跑，试图推门时，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诺曼和莫旎齐力把门踹开。
房间的正中央站着一个气质阴柔的长发男生，肤色惨白，嘴里却都是血。他持刀的那只手上还残留了一些血，他像只猫一样舔舐着。
他有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叫艾丽斯。
四周有几台电脑已经被砸烂了，桌上到处都是血迹。金发的米歇尔正躺在地上，捂着自己不断溢出血的脖子，被割喉的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求救。
有个肌肉发达戴着耳钉的男生，用力踹了一下艾丽斯的腰部，握紧了双拳，随时准备和他决战。
另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女生轻巧地拿起一台显示器，往艾丽斯的头上砸去。
艾丽斯的匕首掉到地上，他想捡起来，又被那个女生踹开了。艾丽斯被彻底激怒，他大吼着扑向对方。
那个女生个子不高，却十分矫健，她往一侧躲开，又迅速从一张桌子上翻了过去。
那个戴耳钉的男生抢过匕首。反手给了艾丽斯一个耳光。
看到这两个高武力值的人配合默契，其他人也不便出手。
“艾丽斯！你快醒醒！我是爱德华。”耳钉男已经顾不上禁言指令，只想要唤醒艾丽斯的神智。
他把匕首架在艾丽斯脖子上，用蛮力把艾丽斯推到墙角。
艾丽斯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用头用力撞了一下爱德华，把凶器抢了过来。
“醒醒！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爱德华。”
三米之外，莫旎通过唇语读懂了爱德华的话语。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认识。
一旁的诺曼眯着眼睛，手已经在悄悄拿枪了。
…………
艾丽斯的刀尖已经指向了爱德华，越靠越近，直到在他脖子上擦出了血痕。艾丽斯也像是人格分裂般，一只手握着匕首想杀死爱德华，另一只手开始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一瞬间，他好像突然醒了，懵懵懂懂地看了看屋里的所有人。
躺在地上的米歇尔瞳孔睁大，嘴唇微张。
艾丽斯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还有自己手上的血，有些不可置信：“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
爱德华悲伤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吸血鬼。哈哈哈哈。”嘴角猩红的艾丽斯笑起来确实很像老式电影里的吸血鬼，他忽然间跪下，痛苦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爱德华拍了拍艾丽斯的肩，一时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请帮我告诉妈妈，我已经原谅她了。”交代完遗言，艾丽斯拿起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爱德华情急之下拔出匕首，扔在地上。
“不，你醒醒。”他立即蹲下，用肩膀支撑着艾丽斯的身体，不让对方倒下。
爱德华一只手不断地拍打艾丽斯的脸，另一只手无助地捂着艾丽斯流血的心脏。
艾丽斯的脸苍白如冬雪，倒在了地上。他眼里的光慢慢散尽。
爱德华鬼哭狼嚎着，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生怕他是下一个病变者。
刚刚那个身手不凡的女生往前挪了挪，走到爱德华的身后摸了摸他的头，又退后了。
已经有两人身亡，这场闹剧却还没结束。
麦克灰溜溜地回来了。他跪在地上，狼狈地爬了过去，探了探米歇尔的鼻息。
意识到女孩已经死去，他好像还没缓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轻轻蒙住了她的眼睛，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有些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麦克的悲伤和愤怒似乎有滞后性。
他握紧拳头，平静地站起身，对着加害者的尸体踢了一脚。
“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了，你还要做什么？”爱德华愤怒至极，用力推了麦克一下。
这两人像过家家一样打了起来。
麦克抓起爱德华的衣角，对着脸上就是一拳。
爱德华踢了对方一脚，以示反击，麦克直接倒在了地上，冷笑起来。
“你最好的朋友，杀了我最喜欢的女孩。我还没来得及跟她告白，她就死了。”
“艾丽斯本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连一草一木都舍不得伤害。是可恨的病毒把他变成了恶魔。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的话，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也会像他们一样死去。”
爱德华擦了擦嘴角的血，伸出手，试图和麦克握手言和。
麦克犹豫了几秒后，接受了爱德华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