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分家就请县令吃大瓜
苏念迎着徐县令的目光，刚要擦泪开始表演。
徐县令却摆了摆手。
“等等。“
他转向苏老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你方才说，要一百两银子？“
苏老头被县令盯着，心里发虚得很。
但一想到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咬牙硬撑着点了点头。
“是……是的，大人。这丫头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养了十几年……“
他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
“一百两……也不算多吧……“
“不多？“
徐县令冷笑一声。
“本官在县衙多年，见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寻常富裕点的农家养育一个女娃，一年顶多三两银子，十几年也不过三四十两。“
“你张口就要一百两，这是养了个孩子，还是养金佛？“
苏老头的脸瞬间涨红，额头冷汗直冒。
“大人，这……这不是还有感情在嘛……“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开始躲闪。
“感情？“
徐县令扫了一眼苏念所住的柴房情形。
破败的房门，满地的稻草，还有苏念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旧衣裳。
“本官看你们这感情，值不了几个铜板。“
他顿了顿。
“本官看，三十两，足矣。“
话音落地，苏家三口人同时炸了。
“三十两？！“
苏耀祖第一个跳了起来，胖乎乎的脸涨得通红。
“凭什么只有三十两！我去书院的束脩都不够！“
他指着苏念，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爹娘不够，还要来克我！“
“你个贱人！赔钱货！我呸！“
“你就该死在河里！喂鱼喂王八！省得在这儿碍眼！“
“我告诉你，三十两，我不同意！一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苏婆子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她的拿手绝活。
“我的命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不说，现在连银子都要被人抢走！“
“县令大人欺负我们这些乡下人啊！天理何在！“
她一边嚎哭，一边拍着地面。
“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一百两！必须一百两！少一文我就撞死在这儿！“
苏老头虽然也想跟着闹，但看着徐县令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他心里直打鼓。
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硬气话撑场面。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大人，您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声音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底气。
“不合适？住口！再闹的话，本官要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们苏家请到县衙好好聊聊了。”
徐县令脸色阴沉，为官许久，还没有哪个村民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你若不服，大可去府衙告本官！“
苏老头被这一声呵斥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连忙摆手，声音都颤了。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都对……“
他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步，完全没了刚才的架势。
苏耀祖还在跳脚。
“我不管！反正三十两不够！我要去书院，我要中举，我要光宗耀祖！“
“没有一百两，我……我就……“
“耀祖。“
苏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慢慢转过身，看向那个胖乎乎的少年。
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你真的想要一百两？“
苏耀祖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
“当然！那是我的束脩！我的前程！“
“就你读书的本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苏念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不小。
“还有，上个月十五，你好像去村西头王寡妇家，偷看人家洗澡了？要不要我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好好说说？“
苏耀祖的脸“唰“一下白了。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
苏念歪了歪头，声音压低。
“那王寡妇衣裳上丢的那颗扣子，怎么会在你房间的枕头下？“
“还有啊，你偷看的时候，不小心拉坏了窗户的一只把手。“
“那个把手现在放在哪里呢……要不要我告诉县令大人，去找一下？。“
“我……我……“
苏耀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村民听不清苏念又说了什么。
但看到苏耀祖的表情，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苏耀祖这小子，居然干这种事！“
“王寡妇也才二十出头，不过这小胖子才多大啊！知道看女人了…“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还想去书院读书？我看是去学流氓吧！“
苏婆子急得跳起来。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家耀祖是正经孩子！“
“他怎么可能干那种下流事！你污蔑！你这是污蔑！“
“污蔑？那让县令大人派人去搜搜苏耀祖的房间？“
苏念笑得更灿烂了。
“还有奶奶您，后院那口大缸底下埋的东西，我也知道哦。“
苏婆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
苏念又向苏婆子凑近了些。
“河神老爷告诉我的啊。“
“他说，那是您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足足有……二十两了呢。“
苏婆子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那二十两，是她这辈子攒下来的全部家当。
连苏老头都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苏老头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二十两？！“
他猛地转向苏婆子，声音都变了调，但又不敢太大声。
“你……你藏了二十两私房钱？！“
苏婆子慌了，连忙摆手。
“没有！她胡说！我哪有什么私房钱！“
“还说没有！“
苏老头气得浑身发抖，眼神还是不住地往徐县令那边瞟。
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惹恼了县令。
“去年冬天，我说要买件棉袄，你说家里没钱……“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前年秋收，我想修补屋顶，你也说没钱……“
“原来你藏了二十两！你个老虔婆！“
他抬起手想打苏婆子，但手举到半空，又看了徐县令一眼。
最后只能恨恨地放下。
苏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击。
“你还好意思说我！去年秋收卖的那三袋粮食，银子呢？“
“全家饿了一个冬天，你倒是胖了不少！“
“那银子你拿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去赌了？！“
苏老头被戳中痛处，脸涨得通红。
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说：“老子的银子，老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到一半，又心虚的不敢大声。
“反正……反正你藏私房钱就是不对……“
两个老人吵的你来我往，但声音都压得很低。
周围的村民看得直摇头。
“苏老头这是怕了……“
“废话，那可是县令大人，他敢硬气吗？“
“刚才还说什么一百两，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
徐县令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姑娘，有点意思。
不知这丫头怎么知道的这些秘密，居然把苏家三口人的底裤都扒了个干净。
“怎么样？“
苏念环视一圈，语气平静。
“还要继续闹吗？“
“要是闹，我不介意把你们苏家这些年的烂事，全都抖出来。“
“到时候，别说一百两，三十两你们都拿不到。“
苏老头咬着牙，想说点硬气话。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苏念真的又发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最终还是怂了。
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婆子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力气撒泼。
苏耀祖更是躲在苏老头身后，脸都不敢露出来。
徐县令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三十两，一言为定。“
他吩咐师爷。
“立字据，白纸黑字写清楚。三十两银子，买断苏念与苏家的所有关系。“
“三日为限，过期作废。“
师爷应声照办。
很快，文书拟好。
苏老头颤抖着手，想说点什么。
但看着徐县令那张威严的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老实实地按下了手印。
苏念也按了。
徐县令盖上官印。
“好了，此事就此了结。“
他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李富贵。
“李村长。“
李富贵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上前。
“大人有何吩咐？“
徐县令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村里刚刚是不是要进行生灵祭祀之事？“
李富贵额头冷汗直冒。
“大人，这……这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