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特使临门，强势护持
深秋，金州城的寒意已浸透骨髓，兵工厂的烟囱却依旧冒着滚滚浓烟，昼夜不息的机器声在风中传得很远。这几日的奉天暗流涌动，丰系与金陵的特使相继抵达，明面上是考察军工生产，实则各怀心思，都想从顾部的兵工厂里分一杯羹。
苏砚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西装，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她跟在顾晏廷身侧，陪着丰系特使张琦的代表李副官参观车间，眼神平静地应对着对方接连抛出的尖锐问题。
“苏顾问，听闻顾部兵工厂近期产能翻倍，新武器精度更是大幅提升，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改良后的迫击炮实弹射击？”李副官眼神锐利，目光在机床旁的成品零件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打探意味。
苏砚心中冷笑，丰系野心昭然若揭，所谓的考察不过是想窃取技术。她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回应：“李副官说笑了，迫击炮改良尚在调试阶段，实弹射击涉及军事机密，不便展示。不过产能提升确有其事，全靠顾司令支持与工人们通力合作，算不上什么突出成就。”
她语气谦和，却巧妙地避开了核心问题，既不卑不亢，又不让对方抓到把柄。顾晏廷站在一旁，看着她从容应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早就料到丰系会借机打探，特意让苏砚出面周旋，一来是相信她的能力，二来也是想看看她应对复杂局面的本事。
李副官碰了个软钉子，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发作。顾部如今势力渐强，不是丰系能随意拿捏的，他只能压下不满，继续假意参观，时不时旁敲侧击地询问技术参数与生产流程。
苏砚应付得游刃有余，时而用专业术语岔开话题，时而强调兵工厂的发展全靠自身摸索，巧妙地套取着丰系的动向——得知丰系近期正在扩充军备，却因技术瓶颈导致武器质量堪忧，她心中暗暗记下，打算之后传递给吉安方面。
全程陪同的陆景然站在人群后，目光始终追随着苏砚的身影。看着她从容不迫地与李副官周旋，既守住了机密，又没让场面难堪，他眼底满是敬佩与爱慕。他知道苏砚肩上扛着多重的担子，既要应对顾部的事务，又要秘密传递情报，还要提防各方势力的窥探，可她从未有过丝毫退缩，始终挺直脊背，迎难而上。
陆景然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无力感。他多想上前帮她分担一些，可他的身份太过尴尬，只能远远看着，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送走丰系特使，苏砚刚松了口气，顾晏廷的副官便来汇报，金陵方面的特使周先生已抵达顾府，等候召见。
“辛苦你了，砚砚。”顾晏廷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色，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丰系这群人狼子野心，没少让你费心。金陵那边的特使，我本想替你挡了，可对方指名要见你这个核心顾问，看来是早有准备。”
“无妨。”苏砚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陵方面的意图不明，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他们的口风。”
顾晏廷点点头，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怔。
苏砚的脸颊瞬间泛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顾晏廷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低声道：“走吧，别让特使等急了。”
两人并肩向顾府前厅走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暧昧。苏砚能感受到顾晏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炙热的温度，让她心跳不由得加快。她知道顾晏廷对自己的心意，可她身上的秘密让她不敢轻易回应，只能刻意保持距离。
前厅里，金陵特使周先生正端着茶杯品茶，看到顾晏廷与苏砚走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顾司令，苏顾问，久仰大名。”
“周先生客气了，请坐。”顾晏廷抬手示意，语气平淡，带着几分疏离。金陵政府向来对地方势力提防有加，这次派特使前来，绝非单纯的考察那么简单。
落座后，周先生开门见山，先是赞扬了顾部兵工厂的发展成就，话锋一转，便将目光投向苏砚：“早就听闻苏顾问是军工界的奇才，年纪轻轻便改良了多项武器技术，顾部能有今日的成就，苏顾问功不可没。”
“周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苏砚谦虚地回应，同时暗中观察着周先生的神色，试图从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周先生笑了笑，语气诚恳：“苏顾问太过谦虚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急需像苏顾问这样的人才。我此次前来，除了考察军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金陵近期将举办全国军工技术交流会，特邀苏顾问赴金陵参会，与各地专家切磋交流，共商国防大计。”
他顿了顿，补充道：“交流会期间，金陵将为苏顾问提供最优渥的待遇，会后更可留在金陵任职，掌管核心军工研发，不知苏顾问意下如何？”
这番话一出，前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陆景然站在顾晏廷身后，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苏砚，眼中满是担忧。他知道金陵方面此举看似是赏识，实则是想将苏砚拉拢过去，断了顾部的技术核心，同时也能借此牵制顾晏廷。
苏砚心中冷笑，金陵方面的算盘打得真响。她表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故作沉吟：“能得到金陵的邀请，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在顾部尚有诸多事务未了，兵工厂的新流程还需跟进，实在不便抽身。”
她巧妙地拖延着，既不直接拒绝，也不轻易答应，同时观察着顾晏廷的反应。
就在这时，顾晏廷突然开口，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周先生，多谢金陵政府的厚爱，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看向周先生，眼神锐利，语气沉稳：“苏砚是顾部的核心人才，兵工厂的发展离不开她，我绝不会外借。至于赴金陵交流之事，恕我不能同意——顾部的技术，是苏顾问与工人们日夜钻研的成果，没必要去金陵寻求所谓的‘切磋’。”
这番话掷地有声，直接拒绝了金陵方面的邀请，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周先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顾晏廷会如此不给情面，当场驳回，而且态度如此强硬。
“顾司令，这恐怕不妥吧？”周先生脸色有些难看，“苏顾问是国家的人才，理应为全国国防事业出力，顾司令怎能因一己之私，耽误人才的发展？”
“一己之私？”顾晏廷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苏砚身上，语气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坚定，“苏砚自愿留在顾部，为金州的国防出力，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决定。而且顾部守卫的也是国家，同样是为国防事业奋斗，何来耽误之说？”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强势：“再说，苏砚在顾部，能发挥最大的价值，我能给她最好的研发条件，让她不受任何掣肘。金陵方面能做到吗？”
周先生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顾晏廷会如此护着苏砚，甚至不惜与金陵方面翻脸。他深知顾晏廷如今势力强盛，金陵方面暂时还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强压下不满，讪讪地笑道：“顾司令说笑了，既然苏顾问无意前往，那我也不强求。”
这场邀请最终不了了之。送走脸色难看的周先生后，前厅里只剩下顾晏廷、苏砚和陆景然三人。
苏砚看着顾晏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惊讶，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她没想到顾晏廷会如此果断地拒绝金陵方面的邀请，甚至不惜与对方撕破脸，只为留住自己。
“晏廷，谢谢你。”苏砚轻声道，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她知道，顾晏廷的拒绝，不仅是为了顾部的利益，更是为了保护自己——金陵政府看似风光，实则派系林立，暗流涌动，自己若是真的去了，恐怕只会沦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顾晏廷看着她，眼神温柔，刚才的强势荡然无存：“谢我做什么？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我不能让你离开顾部，更不能让你去金陵那个是非之地。”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语气带着一丝试探：“砚砚，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护着你，让你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苏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再次泛红。她看着顾晏廷眼底的炙热与真诚，心中小鹿乱撞，却又不敢回应。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我……我会留在兵工厂，做好自己的工作。”
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感情，但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明确的态度。顾晏廷心中一喜，知道她没有拒绝，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他没有逼她，只是温柔地笑道：“好，我等你。”
站在一旁的陆景然，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息，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苏砚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步。顾晏廷的强势护持，苏砚的默许，都让他明白，自己那份埋藏在心底的爱意，或许永远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他默默转身，悄悄退出了前厅，将空间留给了顾晏廷和苏砚。走出前厅，冰冷的秋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继续默默守护，看着她幸福，看着她在顾晏廷的保护下，避开那些明枪暗箭。
夜色渐深，顾府院落里一片寂静。苏砚回到厢房，想起顾晏廷白天的强势与温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自己对顾晏廷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那份最初的戒备与疏离，正在被他的真诚与保护一点点融化。
可她身上的秘密，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她不敢想象，若是顾晏廷知道了自己与吉安方面的联系，知道了自己一直在传递军工情报，会是什么反应。
而顾晏廷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地图，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白天拒绝周先生的场景，还有苏砚泛红的脸颊。
他知道，自己对苏砚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自拔。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是否有秘密，他只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护她一世安稳。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与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丰系的觊觎，金陵政府的算计，日军的野心，还有苏砚身上的秘密，都将是他们感情路上的阻碍。
但他不会退缩，只要苏砚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便会倾尽所有，为她遮风挡雨，扫清一切障碍。
而陆景然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手中那支未曾送出的钢笔，眼底满是苦涩。他将钢笔轻轻放在桌上，心中默念：砚砚，只要你能平安幸福，我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