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酒局风波，情动失控
冬初，奉天城飘起了零星小雪，寒意刺骨。丰系特使李副官离奉前夜设下饯行宴，特意点明要苏砚出席。顾晏廷本不愿她涉足应酬，可碍于情面只能应允，全程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席间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
酒楼包厢内觥筹交错，虚伪的客套弥漫在空气中。丰系众人频频试探顾部底线，李副官更是几次三番将话题引向苏砚，言语间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苏砚身着月白色旗袍，外罩素色毛呢大衣，举止端庄地应对着，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陆景然坐在不远处，始终留意着她的处境，随时准备上前解围。
酒过三巡，李副官借着酒意发难，故意抛出国外军工技术难题刁难苏砚。不等苏砚开口，陆景然已起身从容应答，以海外深造的见闻佐证苏砚改良方案的实用性，巧妙化解了尴尬。苏砚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轻点了点头，陆景然回以温和示意。
这一幕恰好撞进顾晏廷眼底，强烈的醋意瞬间席卷了他。他看着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看着陆景然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心中的占有欲与危机感交织翻腾。他端起桌上的白酒，一杯接一杯地猛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苏砚身上，泛红的眼底满是偏执与急切，周身的低气压让身旁的人都不敢轻易搭话。
宴席散场时，顾晏廷已醉意熏然，却执意拒绝副官的搀扶。他脚步踉跄地冲到苏砚面前，不由分说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晏廷，你喝醉了，放开我！”苏砚吃痛挣扎，语气中满是惊怒。
“我没醉！”顾晏廷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跟我走！”
他不顾苏砚的反抗，不顾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拽着她快步冲出酒楼，将副官和陆景然远远甩在身后。陆景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砚被顾晏廷强行带走。
汽车一路疾驰回顾府，顾晏廷拉着苏砚穿过积雪的院落，不顾卫兵们错愕的眼神，径直将她拽进自己的书房，反手“砰”地一声锁上了门。落锁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两人困在这方寸之间。
书房内，煤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顾晏廷泛红的脸颊和灼热的眼神。他松开苏砚的手腕，双手撑在门板上，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让苏砚本能地想要后退，却无处可躲。
苏砚的手腕被抓得通红，火辣辣地疼，心中又惊又怒：“顾晏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太过分了！”
顾晏廷俯身靠近她，额头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酒意的灼热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从紧抿的唇瓣滑到泛红的眼眶，每一寸都让他心神激荡，也让他更加偏执。
“不准你再和其他男人走那么近。”他的声音低沉得像蛊惑，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陆景然也好，赵钧也罢，谁都不行。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砚又气又急，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我和他们只是同事，刚才只是为了应对刁难，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顾晏廷冷笑一声，眼中翻涌着受伤与愤怒，“你们刚才默契十足的样子，他看你的眼神，满是爱慕，你以为我瞎了吗？”
长久以来压抑的感情，对失去的恐惧，还有此刻翻涌的醋意，在酒意的催化下彻底冲破了理智的防线。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渴望，不等苏砚继续辩解，便猛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酒气与急切的吻，霸道而灼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的唇瓣滚烫，用力地辗转厮磨，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入腹，汲取着她口中的清甜，以此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他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无法挣扎，也无法逃离。
苏砚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唇上传来的陌生触感，还有他身上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强烈的屈辱与愤怒涌上心头。她用力挣扎，双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可顾晏廷的力气大得惊人，任凭她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唔……放开我！顾晏廷，你放开我！”她奋力偏过头，终于挣脱了他的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涨得通红，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被欲望与酒意冲昏头脑的男人，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混蛋！”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顾晏廷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顾晏廷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身上的酒意与冲动。他怔怔地看着苏砚，眼中的偏执与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与慌乱。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强吻了她，用如此粗暴的方式，伤害了他最在乎的人。
苏砚看着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心中的愤怒稍稍平复了一些，可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委屈与失望。她一直以为，顾晏廷是懂她的，是尊重她的，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彻底打破了她心中的那份期待与悸动。
“顾晏廷，”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坚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用力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踩着积雪跑回了自己的厢房。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融化成水，混着泪水一起滑落，分不清是冷还是疼。
顾晏廷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扇过的脸颊，那里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懊悔与失落万分之一。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冲动，彻底破坏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升温的关系，将她越推越远。
他颓然地靠在门板上，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他喃喃自语：“砚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而苏砚回到厢房后，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手腕上的红痕，唇上残留的灼热触感，还有那个霸道而屈辱的吻，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对顾晏廷刚刚萌生的那一丝悸动，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
第二天清晨，金州的雪下得更大了，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一片寂静。苏砚顶着红肿的眼睛，像往常一样前往兵工厂，只是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眼神里带着疏离与冷漠，周身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她刻意避开了顾晏廷。在走廊里遇到时，她也只是微微颔首，便快步走过，没有丝毫停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说。哪怕顾晏廷主动停下脚步，想开口与她说话，她也只是侧身绕开，眼神没有丝毫停留。
顾晏廷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与懊悔。他想向她道歉，想解释自己昨晚的冲动，可每次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眼中的疏离与戒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是自己伤了她的心，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并非易事。
陆景然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心中满是担忧。他看到苏砚红肿的眼睛和落寞的神情，猜到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既心疼苏砚，又对顾晏廷的冲动感到不满，可他终究只是个旁观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工作中尽量为她分担，避免让她再受委屈。
赵钧也从副官口中得知了昨晚的事情，心中焦急不已。他想向苏砚询问情况，想安慰她，可碍于身份，只能在工作上格外上心，不让她为杂事烦忧，默默守护着她。
兵工厂的氛围变得压抑起来。工人们察觉到苏顾问与司令之间的冷战，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多言。新流程的推进虽然依旧顺利，却少了往日的热闹与干劲。
顾晏廷尝试过各种方法缓和关系。他让厨房做了苏砚爱吃的点心，让副官送到她的厢房，却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他在会议上刻意点名让她发言，想借此打破僵局，她却只是简洁明了地回答问题，没有丝毫多余的交流；他甚至在她加班晚归时，默默守在院落里，想送她回厢房，她却绕开他，独自快步离去。
一次次的碰壁，让顾晏廷心中的懊悔愈发深重。他终于明白，感情不是占有，更不是强迫。他的偏执与冲动，不仅没有留住她，反而深深伤害了她。
而苏砚心中，也并非只有愤怒与失望。冷静下来后，她想起顾晏廷昨晚眼中的受伤与委屈，想起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保护与照顾，心中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顾晏廷的出发点是在乎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可那个霸道的吻，那份不容置喙的占有欲，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轻易释怀。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消化这份复杂的情绪。
雪依旧在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与纷争。顾晏廷与苏砚之间的冷战，像这冬日的寒意一样，弥漫在顾府与兵工厂的每个角落。他们的感情，在经历了这次失控的风波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顾晏廷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默默祈祷：砚砚，对不起。只要你能原谅我，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