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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叩心门

第6章 荷酿初启遇微澜

荷风叩心门 贵妃小姐日日安 3533 2025-10-31 01:34:12

  晨光刚漫过西塘的塘埂,夏锦眠就醒了。她摸着枕边的青瓷小瓶,指尖还留着药膏淡淡的药香,想起昨夜尉迟书递瓶子时避开的手,耳尖又热了几分。起身换衣时,特意选了件水绿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枝含苞的荷,是母亲生前为她绣的,她说穿这颜色,衬得人像塘里刚出水的莲。

  刚走到前厅,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夏锦眠快步走到廊下,正看见尉迟书牵着马往府里走,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马背上还驮着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新采的荷叶和荷花。“将军,您这是……”

  “昨日说要酿荷花酒,今日正好晴了,便去塘埂采了些新鲜的。”尉迟书笑着走近,将马拴在老槐树下,伸手从筐里拿出一枝开得正盛的粉荷,花瓣上还沾着露珠,“给你的,插在房里,闻着舒心。”

  夏锦眠伸手去接,指尖碰到花瓣上的露珠,凉丝丝的,像触到了他递花时的指尖温度。她慌忙低下头,把荷花抱在怀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多谢将军,我这就去寻个花瓶插上。”说罢,转身往房里跑,水绿色的裙摆像片荷叶,在晨光里轻轻晃。

  尉迟书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弯起,转身将竹筐里的荷叶荷花搬到厨房旁的空院——昨日已让人收拾出了石臼和陶缸,就等着今日酿荷花酒。夏明远走过来,看着满筐的花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将军倒是上心,锦眠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人特意为她采过荷花呢。”

  “只是兑现承诺罢了。”尉迟书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像被荷露浸过,软得发甜。他低头整理荷叶,却没看见夏明远眼底的笑意——这哪里是兑现承诺,分明是动了心。

  不多时,夏锦眠端着个青瓷花瓶出来,里面插着那枝粉荷,放在廊下的石桌上,恰好能让院里的人看见。她走到空院,见尉迟书正蹲在石臼旁,将荷花花瓣撕成小片,动作仔细得像在呵护珍宝。“将军,我来帮您吧。”

  “不用,你去歇着就好。”尉迟书抬头看她,见她手里还拿着块布巾,知道她是怕他沾了花粉,“这些活粗,别弄脏了你的裙子。”

  “不碍事的。”夏锦眠走到他身边蹲下,拿起一片荷叶,学着他的样子撕成小片,“酿荷花酒我也会些,母亲生前教过我,要选刚开的荷花,花瓣要撕得匀,才能浸出香味。”她说着,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脸颊又红了。

  尉迟书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泛起细碎的痒,没再说话,只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两人蹲在石臼旁,晨光洒在他们身上,荷叶的清香混着荷花的甜香,漫在院里,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夏明远坐在廊下喝茶,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若是这两人能成,倒也是桩美事。

  可没等他们把花瓣撕完,就见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小姐!将军!不好了!塘埂那边……塘埂那边来了群人,说咱们修的塘埂偷工减料,还说要拆了重修!”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院里,夏锦眠手里的荷叶“啪嗒”掉在地上,尉迟书猛地站起身,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昨日殿下才查验过塘埂,说修得妥当,怎么会有人来闹?”

  “那些人说是附近村落的,还拿着些碎石头,说咱们用的石料不好,塘埂撑不过汛期。”青禾喘着气,声音发颤,“夏大人已经去塘埂了,让我来叫您二位赶紧过去。”

  尉迟书不再多问,转身对夏锦眠说:“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夏锦眠连忙起身,抓住他的衣袖,眼底满是坚定,“塘埂是咱们一起修好的,我要去跟他们说清楚,咱们没有偷工减料!”

  尉迟书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一暖,没再拒绝,只轻声道:“好,那你跟在我身边,别走远。”说罢,牵起她的手往塘埂走,指尖攥得紧紧的,怕她受了惊吓。

  刚到塘埂,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塘埂边,手里拿着锄头和碎石头,正跟夏明远争执。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脸上带着怒容,手里举着块碎石:“夏大人!你们用这样的石头修塘埂,这不是糊弄我们吗?汛期一到,塘埂塌了,我们的田地和房子怎么办?”

  “这位乡亲,话可不能乱说!”夏明远皱着眉,手里拿着昨日七皇子查验时留下的文书,“昨日七皇子殿下亲自查验过塘埂,说修得牢固,用的石料都是上好的青石,怎么会偷工减料?”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跟七皇子串通好了!”中年汉子不依不饶,“我们不管什么皇子,只知道这塘埂不结实,今日必须拆了重修,不然我们就去州府告状!”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附和,声音越来越大,场面渐渐混乱起来。尉迟书牵着夏锦眠挤进去,沉声道:“乡亲们,静一静!我是尉迟书,负责修塘埂的事。你们说塘埂偷工减料,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便是造谣,永安朝律法,造谣可是要治罪的!”

  他的声音带着军人的威严,周围的村民瞬间安静下来。中年汉子却还是不服气,举着碎石道:“这就是证据!我在塘埂边捡的,这样的石头怎么能修塘埂?”

  尉迟书走过去,拿起那块碎石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不是他们用的青石,倒像是从附近山上捡的碎石。他转头看向夏明远:“夏大人,昨日查验后,可有安排人守着塘埂?”

  “安排了,让两个农户守着,防止有人破坏。”夏明远也察觉到不对劲,“难道是有人故意用碎石替换了青石,想栽赃我们?”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个穿灰布衫的汉子,低着头道:“我……我知道是谁干的。是……是李通判的侄子,昨日李通判被押走后,他就找过我们,说只要我们来闹,就给我们钱,还说能让我们免交今年的赋税。”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都炸开了锅。中年汉子愣了愣,手里的碎石“啪嗒”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我们是被人骗了?”

  “是真的,我昨日亲眼看见他给了张大户钱,让张大户带头来闹。”灰布衫汉子抬起头,脸上满是愧疚,“我也是被他骗了,他说塘埂真的不结实,我才跟着来的,没想到是想栽赃将军和夏大人。”

  真相大白,村民们都慌了,纷纷上前道歉:“将军,夏大人,是我们糊涂,被人骗了,对不住你们!”

  “乡亲们不必多礼。”尉迟书的脸色缓和下来,“你们也是被人利用,并非有意闹事。只是日后遇事,还请先查清真相,别再被人骗了。”

  夏明远也跟着说:“今日之事,我不怪你们。塘埂的石料都是上好的,大家可以去查验,若是有任何问题,我和将军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村民们连连点头,纷纷散去。中年汉子走的时候,还特意捡起地上的碎石,羞愧地说:“都是我不好,差点坏了将军和夏大人的事,日后我定帮着守塘埂,绝不让人再破坏。”

  等村民们都走了,夏锦眠才松了口气,手里的布巾都攥出了汗。尉迟书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里疼了,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的草屑:“别怕,没事了。”

  “嗯。”夏锦眠点点头,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崇拜,“将军,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查清了真相。”

  被她这样看着,尉迟书的脸颊竟有些发烫,连忙岔开话题:“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荷花酒还没酿呢,别耽误了时辰。”

  夏锦眠笑着点头,跟着他往回走。阳光洒在塘埂上,荷叶上的露珠闪着光,像撒了满地的碎钻。她看着身边的尉迟书,心里满是暖意——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回到府里,空院中的石臼和陶缸还在,荷叶和荷花散发着清香。尉迟书蹲在石臼旁,继续撕荷花花瓣,夏锦眠也跟着蹲下,帮他递荷叶。两人没再说话,却默契十足,偶尔指尖碰到,也只是相视一笑,眼底的情意像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小心翼翼,不敢滴落。

  夏明远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书房——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来好。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了,尉迟书将撕好的荷花花瓣和荷叶放进陶缸,又倒入上好的米酒和冰糖,动作仔细得像在完成一件珍宝。夏锦眠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小勺子,时不时帮他添点冰糖,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好了,接下来只要封好陶缸,等上一个月,荷花酒就能酿好了。”尉迟书站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陶缸,眼里满是期待,“到时候,咱们请农户们来喝酒,庆祝塘埂修好,也庆祝……”他顿了顿,看向夏锦眠,没再说下去,却让她的脸颊瞬间红透。

  “将军,我……我去给您倒杯茶。”夏锦眠慌忙转身,往厨房走,水绿色的裙摆像片荷叶,在院里轻轻晃。

  尉迟书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弯起,心里像酿了蜜似的甜。他走到廊下,看着石桌上的青瓷花瓶,里面的粉荷开得正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想起方才在塘埂上,夏锦眠抓着他衣袖的模样,想起她眼底的崇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不管他是否要回京城,他都要护着这个姑娘,让她永远这样笑着,像塘里的荷花,永远明媚。

  夜风渐渐起了,荷塘里的荷花在夜色中静静绽放,陶缸里的荷花酒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夏锦眠坐在廊下,手里拿着那枝粉荷,看着对面书房的烛火,心里满是甜蜜。她想起今日在塘埂上,尉迟书护着她的模样,想起他递荷花时的温柔,嘴角忍不住弯起——或许,这份藏在心底的情意,不用等太久,就能像荷花酒一样,悄然绽放,散发出醉人的香。

  烛火摇曳,映着她的身影,像幅温柔的画。荷塘里的蛙鸣和风吹荷叶的声音,交织成一首动听的歌,仿佛在为这两份小心翼翼的情意,奏响最温柔的旋律。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风雨,可此刻的他们,只愿守着这份暧昧,守着这缸荷花酒,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心底的情意,轻轻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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