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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骗我领假证?我携千亿嫁谢少

第 6 章 不再任由它溃烂

  香港国际机场的候机厅像一座巨大的玻璃温室,将梅雨季节的潮湿隔绝在外。

  沈窈坐在靠窗的位置,膝上放着一本未打开的图录。

  玻璃窗外,一架客机正在滑行,银灰色机翼掠过积雨的跑道。

  她拢了拢衣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内衬的缝线。

  彼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沈窈的指尖顿在接听键上方,玻璃窗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

  半晌,她按下接听。

  “窈窈?”周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听说你去香港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送你。”

  沈窈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架正在起飞的飞机上,引擎的轰鸣透过玻璃隐隐传来。

  她记得上次听到这样温柔的语气,是在他索要雨过天青配方的时候。

  “有事吗?”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再开口时带上了委屈:“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的修复工作没用,你看,现在不是证明你的价值了吗?”

  价值!呵!

  “你怎么知道的?”沈窈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周砚故作轻松的笑声:“我查了银行流水。”周砚的声音忽然贴近,“嘉德拍卖行的转账记录很醒目啊,两千万,窈窈,这么一大笔钱,你一个人怎么处理得了?”

  沈窈的呼吸滞了一下,她早该想到,周砚在银行有人脉,能查到她的账户变动。

  “我们可以一起规划这笔钱。”他的语调变得轻快,像在描绘什么美好蓝图,“我的画廊正在扩张,正好需要资金,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夫妻之间不分彼此,对不对?”

  候机厅的空调吹出冷风,沈窈觉得脊背发凉。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张脸苍白得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瓷面具。

  “还有件事…”周砚的声音忽然压低,带上试探的意味,“林曼说你的状态不太稳定,那个诊断书…你知道,这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如果被外人知道,可能会影响你的声誉。”

  沈窈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外壳的棱角硌在掌心里,带来清晰的痛感。

  “所以最好还是我来帮你管理资金。”周砚的语调又软下来,像哄骗又像威胁,“你放心,我会定期给你母亲支付医疗费,至于你的病,我们也可以保密…”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沈窈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周砚。”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那是我母亲的救命钱。”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至于诊断书,”她继续说,每个字都似耗尽了最后的体面,“我们可以法庭上见真章。”

  她挂断电话,手指在关机键上停留片刻,然后用力按下。

  屏幕彻底暗下去。

  飞机穿越云层时,沈窈靠着舷窗出神。

  人心的伤确实难平,但至少可以不再任由它溃烂。

  空乘送来餐食时,沈窈要了一杯温水,纸杯边缘有些软,她小口啜饮着,感受温水滑过喉咙,胃部的痉挛渐渐平息。

  三个小时的航程里,她看了两次表。每次抬手都能看见腕间那道淡淡的疤痕,伤痕很浅,几乎看不出来,但指尖抚过时还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

  飞机降落在苏城机场时,天色已经暗了。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像一张灰色的网,罩住整个城市。

  沈窈叫了辆出租车,报出母亲医院的地址。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沈窈在住院部前台办好手续,电梯镜面映出她略显凌乱的发丝。

  她用手指梳理了几下,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母亲的病房在走廊尽头,沈窈在门口停留片刻,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安静睡着的侧影。

  监护仪的指示灯规律闪烁,像种无声的安慰。

  她轻轻推门进去,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母亲的呼吸很轻,脸颊比上次见时又消瘦了些。

  沈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干燥温暖的棉布。

  值班医生进来查房时,沈窈站起身。

  “沈女士的情况比较稳定。”赵医师合上病历本,“这次的治疗费用…”

  “我已经准备好了。”沈窈从包里取出银行卡,“随时可以支付。”

  赵医师点点头,又多看了她一眼:“您看起来有点累,要注意休息。”

  沈窈轻轻抿嘴,送医生到门口。

  她在病房陪到探视时间结束,护士来提醒时,沈窈才拿起背包离开。

  雨还在下,她站在医院门口等车,看着雨水从屋檐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临时租住的公寓离医院不远,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

  楼梯间的声控灯不太灵敏,沈窈跺了两次脚,灯光才懒洋洋地亮起来。

  房间很小,但很干净,木质地板有些褪色,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是上次来时房东留下的。

  沈窈放下行李,手机开机后跳出几条短信,都是周砚发来的。

  语气从愤怒到哀求再到威胁,像一场拙劣的独白。

  沈窈扫了一眼,没有回复。

  她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带走些许疲惫。

  镜子里的人眼睛很亮,眼底有浅浅的阴影。

  与此同时,在香港文华酒店二十八层,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捧着一束新鲜的白菊站在客房部门口。

  白菊包扎得很精致,每一朵都饱满洁白,还带着晨露的湿润。

  大概是抱着白菊花太显滑稽,前台小姑娘努力绷住了表情才能同他说话:“很抱歉,沈小姐一早已经退房了。”

  男人摇头,走到一旁拨通电话:“先生,沈小姐一早退房了。”

  听筒里很久都没有回应,只能隐约听到打火机砂轮摩擦的声响,过了半晌,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男人坐在轮椅里,望着维多利亚港的方向。

  窗外阳光正好,但他的面容却隐在窗帘投下的阴影中,看不分明。

  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升起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将他的神情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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