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于敏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串残缺号码的可能组合,听筒里却只传来忙音。
与此同时,萧玉山的公寓灯火通明。林姐将加密文件拷贝到U盘,锁进保险柜,眉头紧蹙。
“‘20XX年夏’的资料,要不要再加密一层?”陈阳端来咖啡,瞥见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名称。
萧玉山坐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怀表,目光沉凝:“不用,越刻意隐藏,越容易引人怀疑。”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赵于敏的刻意伪装,哥哥的调查,匿名注资进组,这一切太过巧合。
“她的木雕手法,和苏晚真的很像啊。”萧玉山轻声说,“尤其是旋刀的角度,还有收尾的留白。”
林姐放下咖啡杯:“会不会是刻意模仿?毕竟苏晚当年在木雕界小有名气,业内有人模仿她的风格。”
萧玉山摇头,想起峰会展示区那把雕刻刀。刀柄的磨损痕迹,绝非短期模仿能形成的,那是常年练习的印记。
“进组后盯紧她,但不要打草惊蛇。”他转身,“我要知道,她接近我,到底是为了调查苏晚的事,还是另有所图。”
陈阳点头:“我已经和剧组道具组打过招呼,会随时汇报她的动向。”
萧玉山重新坐下,打开电脑,搜索“赵氏木作”。页面弹出寥寥几条信息,大多是十年前的新闻,提到工坊突然闭店,老板赵俊豪消失在公众视野。
“赵俊豪……”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忽然,他想起苏晚的遗物中,有一本木雕画册,扉页签着“赠晚晚,赵鸿远”。而赵鸿远,正是赵氏木作的创始人。
心脏猛地一缩,萧玉山握紧怀表。难道赵于敏,与苏晚的爷爷相识?
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房间。赵于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想起小时候,爷爷曾带她见过一位姓苏的老爷爷,两人一起雕刻木作。
那位苏爷爷的孙女,好像就叫苏晚。只是后来,两家断了联系没了往来。
“难道爷爷和苏晚的死有关?”这个念头让她心惊肉跳。
她起身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旧盒子。里面装着爷爷送她的第一把雕刻刀,刀柄同样有“赵氏木作”的篆印。
刀刃上还残留着些许木屑,那是她小时候练习雕刻时留下的。爷爷曾说,木雕是有灵性的,能记录人的心事。
手机突然响起,是堂妹赵于婷的视频电话。屏幕里,少女兴奋地挥舞着手机:“姐!我拿到萧玉山剧组的探班名额了,到时候帮你打探消息!”
赵于敏无奈一笑:“别胡闹,我是去工作的。”
“知道知道!”赵于婷挤眉弄眼,“不过姐,你和萧玉山在峰会上的同框照都上热搜了,大家都说你俩有CP感呢!”
挂了电话,赵于敏打开热搜。#萧玉山神秘女艺人#的词条赫然在列,配图是峰会现场她和萧玉山弯腰捡木雕的画面。
评论区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她是想蹭热度,也有人觉得她气质独特。
她关掉手机,心中暗叹。这场以伪装开始的接近,已经被推到了公众视野,往后的调查,只会更加艰难。
次日清晨,萧玉山驱车前往剧组。途中,林姐接到电话,脸色微变。
“怎么了?”萧玉山问。
“剧组道具组说,赵于敏已经到了,正在整理道具间,而且她带了一大批赵氏木作的旧工具。”林姐说。
萧玉山眸色深沉:“她倒是迫不及待。”
车子驶入剧组所在地,一座古色古香的影视基地。萧玉山刚下车,就看到道具间门口,赵于敏正弯腰搬运木箱。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束成马尾,脸上没有妆容,少了几分怯懦,多了几分干练。
听到脚步声,赵于敏抬头,看到萧玉山,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怯懦的模样:“萧、萧老师好。”
萧玉山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木箱上,里面露出半截雕刻刀,刀柄的篆印清晰可见。
“赵小姐倒是准备充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审视。
“我、我想把道具做得更精致些,符合非遗主题。”赵于敏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萧玉山走进道具间,里面摆满了各种木雕半成品。墙角放着一张素描本,上面画着几张道具设计图,线条流畅,细节考究。
他拿起素描本,指尖抚过纸面。忽然,他注意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模糊的湖边场景,一个女孩的背影,手里拿着木雕。
“这是你画的?”他问。
赵于敏急忙上前,想把素描本抢回来:“是、是随便画的,不值一提。”
萧玉山避开她的手,目光紧锁着那幅画:“湖边的女孩,是谁?”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忘了,就是看到风景随便画的。”
萧玉山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慌乱的神色中找到答案。那幅画的场景,与当年他和苏晚相遇的湖边,一模一样。
林姐适时走进来:“萧老师,导演在找你对剧本。”
萧玉山放下素描本,深深看了赵于敏一眼:“希望赵小姐能专注于工作,不要让无关的东西影响了剧组进度。”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赵于敏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全是冷汗。那幅画,是她根据爷爷的描述画的,没想到会被萧玉山看到。
道具间的门关上,赵于敏瘫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萧玉山已经对她产生了更深的怀疑。
而门外,萧玉山停下脚步,对林姐说:“查一下赵于敏的爷爷,赵鸿远。还有,十年前赵氏木作闭店的真正原因。”
林姐点头:“我这就去办。”
阳光透过道具间的窗户,照在那些木雕上。每一件木作,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赵于敏和萧玉山的博弈,在剧组正式拉开序幕。
而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如同道具间角落里的灰尘,正随着两人的接近,逐渐被拂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