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太子的狂叫声惊醒了我,难不成有人夜半来访?
我站在客厅思忖了片刻,然后顺着太子狂吠的方向慢慢向防盗门走去,夜黑风高,每走一步,我的恐惧便增加一分,但好奇和逞强如两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猫腰向门镜里望去......
突然,一只手轻搭在了我的肩上,没有防备的我被吓得毛骨悚然,“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斗胆回头一看,原来是同样被惊醒的亚冬正赤着脚站在我的身后,看来被一惊一乍的我吓得不轻,定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有帮手了,我鼓足了勇气拉着亚冬的手站了起来,迅速定睛向猫眼里望去,然静静的楼道空无一人,一切是如此平静。再转回头看,此时的太子也不再狂叫了,抖了抖毛趴在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闲庭信步般扭着屁股回卧室了,空留大眼瞪小眼的我和亚冬相对苦笑。
这时,卧室里才传来苏瑾懒洋洋的声音:“肯定是你们楼道有夜归的臭男人路过,别大惊小怪了,快睡觉吧!别瞎折腾了!”此话一出,被惊出一身冷汗的我和亚冬想进屋掐死她和太子的想法都有了!
然而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早起我想出门倒垃圾时,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电话通知了物业,片刻后两个物业师傅上来了,稍作检查后便大声地告知被关在门里的我们:“防盗门很明显地被人为撬坏了,是不是半夜进贼了?你们睡觉时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吗?”
门里的三个女生闻言顿时呆住了,面面相觑地暗自庆幸昨晚被警觉的色太子救了一驾,原来我们太子的狂吠并非空穴来风啊!同时后怕的感觉像千万只小冰蚂蚁一样顺着我们的后背开始蔓延,扩散后再迅速地冰入骨髓,惊得我们分别打了个轻重不一的寒颤。
尤其是苏瑾,腿都软了,一屁股栽在沙发上大声嚷嚷起来:“我的妈呀!什么破家啊!贼要真进来还不得把咱们都害巴了!再也不住你们家了!赶快修门,我要领太子回家!”
随后苏瑾注意到亚冬面部露出了怒色,马上又拉回话头以掩盖她的自私心理说:“算了算了,我还是给海涛打电话吧!让他马上过来,我怎么能把海珠单独扔在这儿不管呢!”
听到电话的海涛迅速赶到了我的家里,一一地查看了现场,并仔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我把前几天发生的被袭击事件也告诉了海涛。沉着的海涛考虑了片刻对满脸茫然的我说:“报警吧!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简单,我托托市局的朋友查查看,你呢,把家门钥匙留给我吧,杨争没回来前先别单独住在家里了。”
我重新住回了妈妈家,怕她担心,并没有把家里进贼的事情告诉妈妈。
呆在妈妈身边的我无比地踏实,如此的踏实竟让我松懈得几乎模糊了性别,每日素颜、蓬发,穿着从前过时的花棉衣、花棉裤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走来走去,就像还拖着鼻涕条的儿时的我一样。
家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仿佛都是妈妈的一部分,角角落落里散发着熟悉但有些腐朽的味道,狭小的空间里,妈妈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冬日难得的暖阳里,我跪在大床边上和妈妈一起缝老棉被,懒洋洋地,松软、懈怠,就像重新被妈妈包裹在了柔软的**里,无比地温暖、舒心,近期发生的那些烂事儿被阻隔在我们的时光之外。
阳光里,灰尘在跳舞,窗台上,水仙花在怒放,妈妈的鬓角边,白发依然在蔓延,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在各自行走。望着对面戴着老花镜的妈妈,我是多么希望我能永远跟上妈妈的脚步,一起幸福、长久地徜徉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里......
谁会知道呢?就要入地狱之门的我就像正在无意识地和身边的亲人一一道别,收纳了尽可能多的温情,难道说我要把她们一起打包上路吗?
谁又会知道,这段和妈妈相处的短暂幸福时光竟成了我们的绝版,注定我们母女在不久后就要阴阳两隔。我的妈妈,在无情的奈若河的波涛里,用她有力的臂膀把深陷河泽的我奋力托起,用尽她最后的力气支撑起了我的又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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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梅子的妈妈在今年的五月十二日去世了。她的离去给了我莫大的打击。尤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每每想起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便会泪湿沾衣,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哪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儿欲养而亲不在
各位书友、童鞋,如果您的父母还健在,一定要尽可能地陪陪他们,不要给自己留下如此深深的遗憾!